黃仲公惆悵地坐在琴桌邊,摸了摸琴,卻又放了下來,頗有幾分頹喪之意,反而舉起了一個小酒杯,對著天空遙遙一敬,“我寄愁心與明月,奈何,奈何···”
把杯中酒盡數灑在了地上,“任兄,自從為你撫琴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知音難覓,什麼是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破琴絕弦。”
“我看著你身陷囹圄,恨不得以身代之,可是天作孽,我還能替你承擔,自作孽,只能束手在這三尺房間與你相伴。”黃仲公又是一杯酒下肚,喃喃地道:“月有盈虧花有謝,人生哪得盡團圓,江湖上再也沒有了殺戮,大家都安安穩穩過日子。”
“可是···”黃仲公看著遠處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忽地一句話又在自己心頭響起,別阻擋我看太陽,一時間心中大慟。
本來內心煎熬,黃仲公還能和任我行琴音相交,有些慰籍,可是任我行意境懂得封閉之後就有些受不了了,因為感受不到任我行的精神了,知音不在,捨己而去。
雖然黃仲公不知道曲洋和劉正風為了琴音相交,拋家舍業,一個背棄了魔教,一個舉家滅亡,但是至死不悔,黃鐘公的情根沒有那麼深,但也不遑多讓。
“難道是任兄怪我沒有放他出去?或者是為他爭取待遇,所以離開了?”黃仲公心中暗自盤念,“可是我為什麼不願意放走任我行呢?”
“為了江湖大義,為了天下太平,任我行每每出手,就有門派數代相傳的基業毀於一旦,整個江湖亂作一團。”黃仲公想了想,“可是除了大義呢?我想要獨佔任兄,每日琴音相交,如果出去了,恐怕每年見不上幾面。”
想到這裡,忽地黃鐘公猛地坐起,甚至把琴桌都打翻了,卻聽得有腳步聲出現。
“大哥,最近怎麼了?神思恍惚的。”黑白子走進門,卻看見黃仲公神情慌亂,連忙問道。
“沒什麼。”黃仲公定了定心思,隨口答道。
“是啊,大哥,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解決,不要悶在心裡。”禿筆翁跟著進來道。
“對啊,大哥,我們兄弟相交,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丹青生也是接著說道。
“沒什麼,最近我的七絃無形劍有了突破,正在整理。”黃仲公找了個藉口,但也不是藉口,隨著琴藝提升,武功一途大為長進,比起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恭喜大哥了。”黑白子也沒有提,看到自家大哥找了理由,也連忙掩飾道。
“恭喜大哥,不知大哥可否展示一二?”丹青生已經走到琴邊,面露期待之色。
“無妨,你們且看看為兄從方木那裡得來的琴譜平沙落雁。”黃仲公忍著心思,開始彈了起來。
“可是那號稱枯木禪的方木?”禿筆翁感興趣的問道。
“沒錯,以往一直沒有感悟,最近鑽研,才得其味。”黃仲公在至交兄弟面前,惆悵稍緩了一點,直接答道,“還請諸位兄弟為我喝。”
“那是自然。”幾人也是笑嘻嘻的答應了。
重新上了弦,琴音隨之響起,黑白子也跟著喝道:“平沙水雲,輕煙慘淡斜曛。蘆花亂紛,草木凋零,雁呼群,飛落在那江濱。”
琴音響起,穿透了梅莊,甚至飄搖在莊外,彌散的越來越遠。
很多人都好象聽到了琴音,仔細傾聽卻一無所獲,不知道引出多少神話傳說,甚至有些愚民都開始跪地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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