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黃公公在朱厚煌的眼中就是一個下人。
朱厚煌當一國之主久了,威福自用,慢慢養成了一種氣質,他固然沒有強烈與大明開戰之心,但是朱厚煌的尊嚴,不允許他去討好黃錦。
黃錦是什麼人?在朱厚煌看來,就是嘉靖的下人,而他朱厚煌是什麼人,朱厚煌看來自己是能與嘉靖分庭抗禮的。
黃錦一肚子火氣,回到了使館之中。
所謂的使館其實是禮部的一處房子。
黃錦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平定自己的心緒,好一陣子才安定下來,他也明白,這位雍王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必須忍,否則這位雍王心中火氣一上來,將他給殺了,他也沒有地方說理去。
“黃公公。”王鶴年說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家殿下不對,黃公公莫要放在心上。”
王鶴年專門來致歉,黃錦覺得好受了許多,說道:“雍王殿下雄才大略,與別的藩王不同,咱家也是知道的。”
王鶴年說道:“今日王某人過來,也給黃公公帶了一些南洋土產,還請黃公公笑納。”
隨即王鶴年一揮手,有人端上來,一個木匣。王鶴年親自開啟。一時間黃公公的眼睛都看花了。
是一匣子珍珠。
這匣子珍珠的大小也相差不大,和食指第一個關節相差不大。滿滿的一匣子,大概數百顆之多,放到京師,絕對值上萬八千兩銀子。
黃錦立即眉開眼笑說道:“客氣了,客氣了。”
“哪裡的話,”王鶴年說道:“這是南洋土產,在南洋不值錢,不過,下官還請黃公公在宮中,為我家大人美言幾句。”
王鶴年所說有真有假。
珍珠在南洋是不大值錢,畢竟很多土人部落都有珍珠,可以用一些日用品來換,乃至於雍王妃許藍的化妝品之中,就有一樣是珍珠粉。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珍珠都不值錢,珍珠也是講品相,以光澤,形狀,色彩都方面來對比,最好的就是走盤珠。
而給黃錦的這一匣子珍珠,雖然到達不了走盤珠的地步,但是是也都是上品珍珠。
黃錦哈哈一笑,覺得又回到了他熟悉的節奏之中,說道:“好說,好說。雍王殿下坐鎮南洋,也是大明之福。”
王鶴年與黃錦寒暄一陣子,就告辭離開了。
“公公,有些流言,不知道當不當講。”
黃錦把玩著一手珍珠,大珠小珠落到匣子之中,發出清脆的聲音,黃錦說道:“說吧。”
“南都城之中,有一個笑話是關於公公的。”
“什麼笑話?”黃錦將注意力從珍珠上面收回來,說道。
這個來彙報的人,幾乎不敢抬頭看黃錦,說道:“公公拜見雍王殿下”
黃錦暗道:“這是什麼笑話?”問道:“就這些,下面呢?”
“下面沒了。”聲音有一點發抖。
黃錦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過了片刻突然想明白了。
一時間臉色潮紅,簡直是一口氣沒有上來,就要過去的樣子。
立即有人上去撫背拍胸,好一陣子才緩過勁來。但是黃錦臉上潮紅褪去,只剩下冷冰冰的白色。
太監都有一個共同的逆鱗,就是那個地方,是絕對開不起玩笑的。黃錦冷冷的問道:“這個笑話,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是從雍王宮中。”
黃錦聽罷深深吸一口氣,好戲平靜了許多。他猛地一揮手,將一匣子珍珠全部打翻在地,一時間大大小小的珍珠滾落一地,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
“欺人太甚。”黃錦大怒道。
一時間黃錦對東雍的印象大壞,太監都是這樣的人,或者說人性就是這樣的,只不過太監表現的更敏感一點而已。
黃錦對別人討好他,已經習慣了,但是早就沒有人敢這嘲笑他了。黃錦決定必定要狠狠的報復雍王,要雍王知道,他黃錦絕對不是好惹的。
但是該怎麼報仇啊?
黃錦心中思量,他想要報仇的辦法,就是給嘉靖說東雍事情之中,加料,這一點他最為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