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楊慎就被重重的推倒在堂下。
楊慎抬頭看見朱厚煌,說道:“雍王殿下,這就是對待故人的態度嗎?”
朱厚煌冷冷的說道:“眼前只有仇人,沒有故人。”
皇位失之交臂,朱厚煌故人惱怒且悔恨,但是對楊慎並沒有多少抱怨之意,既然撕破臉了,就是各為其主。即便楊慎想殺他,朱厚煌也沒有什麼好抱怨了。
就如當初袁紹與曹操是發小,但是最後刀兵相見,心中恐怕也沒有多少怨恨。以為政爭本就是如此,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朱厚煌久久不能釋懷。
那就是正德之死。
正德對楊廷和如何?朱厚煌明白的很,固然說不上言聽計從,但卻稱得上知遇之恩。只是楊廷和是怎麼回報他的。
在正德屍骨未寒的時候,摧毀了正德所有的心血。楊廷和一人對大明軍事力量的打擊,勝過是個達延汗加起來。
楊廷和所做所為傳到朱厚煌的耳朵裡面,朱厚煌清晰的判斷出來,作為一股軍事力量,京營可以從大明武裝序列之中除名了。
可能最近一兩年,還有一些戰鬥力,但是隨著跟著正德這一批老兵漸漸老去,京營絕對連戰鬥的勇氣都沒有了。
失去了京營,大明統治天下就是失去了重要一環。導致一系列變化,比如後世地方坐大,就已經埋下了伏筆。
如果這還只是讓朱厚煌感到怨恨,但是另一件失去,讓朱厚煌更無法原諒楊氏父子,那就是正德到底是怎麼死的。
楊廷和昭告天下的病死的說法,根本不為朱厚煌所信服。不僅僅是朱厚煌,還有很多人都覺得正德的死太正常,就絕對不正常。腦補出很多的情節,傳的滿天飛,朱厚煌也是將信將疑的。
楊慎說道:“好,那麼下官就一使者的身份拜見殿下,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就是殿下的待客之道嗎?”
朱厚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坐下吧。有什麼話快說?”
楊慎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在朱厚煌的下首坐下來。說道:“下官先恭喜,殿下攻克天津衛,旗開得勝。”
朱厚煌說道:“廢話少說。說正題。”
楊慎說道:“殿下離開京師已經有十數日了,算算時間興王已經在數日之前,登基為帝,改號嘉靖了,卻不知道殿下知道不知道?”
朱厚煌冷哼一聲說道:“知道。”
改元這樣的大事,朱厚煌又豈能不知道嗎?
楊慎說道:“新皇已經已經祭祀了祖宗神靈,君臣名分已定,殿下何必做無謂的掙扎了。還是撤軍回東雍去吧。”
按照大明的規矩,如今的興王朱厚熜,不,嘉靖皇帝,就已經是大明的合法君主了。君臣名分一定,再想改變就千難萬難了。
當然了朱厚煌如今要有當初朱棣的實力,也不在乎這個直接進攻便是了。可惜朱厚煌現在沒有這個實力。
有多少實力,吃多大的肉,朱厚煌清醒的很。如果不是如此,朱厚煌在楊慎一見面的時候,就會給楊慎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正因為朱厚煌清醒的認識到直接的侷限,所以才留下楊慎。他需要一個可以與楊廷和溝通一下。如果不能在大明狠狠的敲上一筆,怎麼面對今後的艱苦奮鬥。
朱厚煌冷哼一聲,說道:“成王敗寇,有什麼了不起了的,孤只需攻下京師,他們怎麼登基的孤也能再來一次。”
楊慎說道:“成祖修北京城用了三十多年,還沒有完全的完善,城牆堅硬無比,即便是東雍的火炮,也打不穿。可謂磐石之固,下官只問殿下,有幾分把握攻克北京城?”
“這”朱厚煌一時間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