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眉頭一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問道:“此言怎講。”
俞大猷說道:“前日一戰,莫軍潛行十里一舉攻擊我軍大營,給我軍大營很大的殺傷,不過雨中激戰,讓我軍陷入如此窘境。原因不過有二,一是雨季露宿荒野,本就是容易得疫病,再者軍中多明人,不服此地的水土而已。我軍如此,莫軍也不好過。”
“交戰之地,就在我軍軍營之前。大戰過後,我軍沒有追擊,立即躲雨。即便如此還有如此多的病員,而莫軍需要大戰之後,在暴雨之中回城,軍中如果沒有疫病的話,恐怕說不過去。”
聽了此言,朱厚煌鬆了一口氣。他覺得俞大猷所言合情合理。結合這一段事情,莫登庸表現的太過老實了,說不定俞大猷所說的正中事實。。
不過,朱厚煌不敢將事情往好裡想,或者,他即便是將事情往好裡想,也會做好最壞的打算。說道:“雖然如此,寧平雖然小,畢竟是一座城池,防雨措施定然比我軍要好,莫軍的即便有疫病,也是好控制的,我軍現在情況,你也知道。如何讓莫軍不來進我,俞將軍可有辦法嗎?”
俞大猷說道:“弱則示強,強則示弱。如今不欲敵人攻我,不如我先攻敵。”
朱厚煌皺起眉頭說道:“攻敵?”
朱厚煌之前沒有在大雨之中打過仗。今日一戰他才明白,行軍打仗,萬萬不要去挑戰什麼極端的環境,否則吃不了兜著走。朱厚煌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與人雨中激戰了,在現代不過一副感冒藥解決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場可怕的瘟疫。
身為現代人的朱厚煌,其實並不知道瘟疫這兩個字的可怕之處,不過,今日他算是見識了,殺人不用刀,一場瘟疫死的人夠朱厚煌打上好幾場決戰了,要知道即便是數萬人會戰,真正死在這戰場之上的人並不算太多,更多是因為治癒不了而死。
在朱厚煌加強軍醫之後,雍軍傷亡已經大大降低了。
俞大猷為朱厚煌解釋說道:“殿下,臣以為莫登庸如殿下一樣,對雨中激戰,心有餘悸。但又不得不為之,無他,莫軍火器不如我等,想要戰勝,必須另闢蹊徑。讓我等火器失去作用。而雨中攻城對防守一方有利,臣的想法是,在城下修建土城,如馬六甲一戰,建立土壘,將火炮推上去,射擊城頭。這樣一來,證明了我軍還有雨中行動的能力,而且火器還能繼續使用,想來莫登庸不會輕易出擊的。“
朱厚煌說道:“如何讓火炮在雨中發射?”
俞大遒說道:“只需在土壘之上,搭建一個炮棚便是。”
朱厚煌陡然想到,即便是雨中一戰,火器也不是沒有完全發揮作用的,在寨牆之上的火槍手還打了幾輪的,因為寨牆上面都有遮擋大雨的頂棚。
朱厚煌說道:“只是,現在軍中能動用的人手有限,而且這大雨連綿,能不能建好土壘嗎?”
從朱厚煌這裡向外面看去,幾乎看不見一片土地,要麼是水坑,要麼是泥地,這種土壘在平時就地取材,非常容易就建設好了,但是在現在,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俞大猷說道:“殿下請放心,臣定然會想辦法的,不過,臣此去,不過是示之以強,至於土壘能不能,火炮能不能推上去,又能不能轟擊寧平城,即便是轟擊了又有什麼效果,都是等而下之的問題。”
朱厚煌哈哈一笑,說道:“是孤想多了,不過天氣不好,大雨連綿,還請俞將軍多多保重。”
俞大猷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