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登庸眼中淚光模糊,心中暗道:“這光紹小兒,一定要殺我了,以他的心思,絕對不會向別人磕頭,他這個頭是催命頭。看來,他的行動就在這幾日了。”
小皇帝眼睛之中也閃過一陣寒光,暗道:“朕已經紆尊降貴到這個地步了,將朕的面子都踩在泥裡了,朕就不信你還不去皇宮。而且真正動手的地方,也不是皇宮。”
兩人抱頭大哭一陣,莫登庸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將小皇帝扶起來說道:“陛下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請陛下放心,臣定然沒有此大逆不道之心。”
小皇帝哽咽的說道:“朕知道郡王是忠臣,但是郡王的手下全部是忠臣,其中難免沒有一二想黃袍加身之輩。”
莫登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了,因為小皇帝此言是誅心之言,怎麼接都不對。
小皇帝說道:“事已如此,是前代先王失德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了,朕即便是再想力挽狂瀾,亦是不可能。形式如此,唯有急流勇退才能保全黎氏一門性命。朕之所以將將阿姊嫁給郡王世子就是這個意思。”
莫登庸說道:“犬子有幸尚主,是莫氏一門的福分。”
小皇帝說道:“朕亦向郡王求取莫氏佳女,從此我黎氏之君,接娶莫氏為後,如當初遼國,耶律蕭氏之親。黎氏女嫁莫氏,男娶莫氏,莫氏也如此。從今黎莫一體。朕也拜郡王為大將軍大丞相。執掌安南上下。不知道郡王意下如何?”
莫登庸心動了。
莫登庸的的確確心動了。
其實莫登庸對安南之主的位置,並沒有多大欲望,並不是非要得之不可的。而是形勢如此,大得不耳。
並不是莫登庸是黎氏忠臣,就好像是並不能說曹操不篡漢,就說曹操是漢之忠臣一樣。對他們這樣的權臣,最注重的是權力本身,而不是一個虛名。
對現在的莫登庸來說,雖然他掌控了升龍附近很大一片土地,但是安南並不是全部歸順於他,西方,與南方都有軍閥林立。
這個時候篡權,對莫登庸來說,將會有很大的負面影響。如果小皇帝真正與莫登庸這樣親密合作,任莫登庸執掌安南大權,那時候,有沒有安南之主這個虛名,還真是無所謂的。
至於將來有需要名副其實的一天,又是另一回事了。
“陛下對莫氏的信重,臣銘感五內,敢不從命。”莫登庸雙眼通紅,好像感動的熱淚盈眶說道。
小皇帝心中大喜,暗道:“好,朕就能看你活過幾日。”他說道:“既然如此,朕阿姊的婚事就是安南大事,應該大辦,昭示天下。以示天下,從此黎莫一體。朕想讓阿姊從皇宮正殿出嫁,郡王以為如何?”
莫登庸心中一動,暗道:“小皇帝說了半天就是為了這個吧,正好如你所願,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莫登庸一副被感動的樣子,說道:“殿下,對莫氏天高地厚之恩,臣敢不從命。”
小皇帝已經達成目標了,一刻也沒有想在莫家待下去。匆匆的與莫登庸說了幾句,就起架回宮了。
莫登庸在大門處目送小皇帝離開之後。
“殿下,你覺得小皇帝辦法怎麼樣?”範嘉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了。
莫登庸與小皇帝說話的時候,身邊雖然沒有其他人,但是並不是說他們兩個人說話的內容就沒有別人聽到了,範嘉謨作為莫登庸的智囊,在密室之中,將所有話都聽的一清二楚。
莫登庸說道:“說實在的,孤心動了,但是一想到陳大人。孤就知道,小皇帝說的再好,也是鏡花水月,即便孤信了小皇帝,但是小皇帝敢信孤嗎?”
信任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當初鐵山伯陳真雖然跋扈,但是卻是有功之臣,很受將士擁戴。卻被殺死在宮中。以至於現在鐵山伯舊部之亂,還沒有完全平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