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儒趕緊起身端起自己的杯子,並對坐在身邊的麗萍說,
“快,麗萍,我們一起敬夢都、郝敏和劉大姐一杯!”
麗萍從未見過這種場面,聽父親叫喚自己,便乖乖地端起飲料站了起來。
“張伯伯,麗萍,我們先乾為敬!”
這時,夢都搶在郝敏前面先開口了。說完後,一仰脖子,杯中酒已全部灌進嘴裡。
“對,我們先乾為敬!”
郝敏跟著一抬手,杯中酒也早下肚了。
“好、好,乾杯!”
張學儒見兩個小帥哥喝酒酒喝得爽快,也跟著舉起自己的杯子,頭一昂,杯中的酒一口就悶下去了。
喝完還不忘舉著空酒杯對郝太太說,
“大姐,你也請乾杯!”
“好,好,我和小張姑娘喝的是飲料。你們幹吧,我們隨意。來,麗萍,我們隨意。”
說著,郝太太向麗萍示意一下,端起飲料抿了一口。
麗萍便跟著她也喝了一口杯中的飲料。
“哈,張伯伯喝酒痛快,今天真是太高興啦!”
郝敏見大家喝過酒和飲料了,馬上對張學儒和麗萍說,
“坐,張伯伯,麗萍,你們快請坐。”
郝敏邊說邊為張學儒斟酒。
“啊,謝謝,謝謝!”
張學儒順著郝敏的話坐下,滿臉露出興奮的笑容。
剛才坐到飯桌前時,看著滿桌的菜餚,特別是聞著醬香味四溢的“茅臺”酒香時,張學儒曾一度興奮而又悲哀!
說實話,他雖然喝了幾十年的酒,但如果說喝“茅臺”,這可是大姑娘坐轎子——頭一遭呀!
正象酒桌上常說的那段順口溜,怎麼說來著?
叫做:“喝了一輩子的酒,一輩子沒有喝好,不是喝多就是喝少!”
當然,對於張學儒而言,這段順口溜得改詞了,改做:
“喝了一輩子的酒,一輩子都沒喝好,不是喝差就是喝倒!”
而且,剛才郝敏倒酒的時候,張學儒還特地留心察看過,郝敏拿出的“茅臺”酒,包裝和酒瓶都是扁形的;而自己先前送給郝家的兩瓶“茅臺”呢,包裝是方形的,瓶子是圓形的。
也就是說,郝敏拿出來招待自己的這瓶茅臺,根本不是張學儒剛剛送給郝家的那兩瓶。
從這上面就可以知道,人家從家裡隨便摸一瓶出來,都是“茅臺”酒呀!
瞧,這才是真正的“人過的”日子!
哪象自己呀,儘管我天天都在喝酒,如果跟桌上的“茅臺”比起來,那還叫酒嗎?七、八塊錢一瓶,超過十五塊的就捨不得買。而且都是酒精勾兌的,那樣的酒,買兩百瓶的錢加起來,還抵不上人家一瓶酒的錢哩!
盯著晶瑩剔透的玻璃酒杯,聞著陣陣撲鼻的“茅臺”酒香,張學儒心裡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他一邊羨慕郝家過著“真正的人過的日子”,一邊懊喪著自己“非人過”的悲涼人生,一邊眼睛發光,口中流涎,兩隻手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張伯伯,沒什麼好菜,來,我和夢都再敬您一杯!”
郝敏為張學儒、夢都和自己續好酒後,又率先端起酒杯,一對小眼睛朝夢都使使眼色,酒杯早舉到了張學儒跟前。
“對,張伯伯,我們再敬你一杯!”
夢都風快端起酒杯,一起舉到張學儒跟前。
“噢,謝謝,謝謝!我酒量不行,一會要喝醉的。還是大家一起來吧。”
張學儒右手微顫地端起酒杯,特意向郝太太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與郝敏和夢都的酒杯“當、當”碰了兩下。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