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們難得來我家一趟,還這麼客氣幹嗎?還是帶回去吧。”
郝太太笑容可掬地擺手推謝。
說實話,郝太太眼下並不知道,這酒倒是收得收不得?因為丈夫在給她打電話時,由於說得匆忙,並沒告訴她,在接待張家父女時,要注意什麼事項。
對她而言,平日裡有人來家裡送煙送酒,根本不是什麼稀罕事兒。
人家送來菸酒後,她會客氣地詢問送禮者的姓名、單位之類的資訊,也會詢問客人找自己的丈夫有什麼事情。等老郝回家了,記得呢,就跟他說一聲,某某某今天來了,順便帶了什麼、什麼東西來,有什麼、什麼事情想求丈夫幫忙;不記得呢,就拉****倒!反正他有事求咱幫忙,事情沒辦成之前,肯定還會再來找的。
反正呀,郝太太心裡非常明白,凡是比自己丈夫官大的人,絕不可能到郝家來送禮!
同時她也知道,送完禮後,真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送禮者還是要單獨找丈夫面談的。
這會,她與張學儒略微客氣幾句後,順手就把兩瓶“茅臺”放進了客廳側牆的櫃子裡。
張學儒見郝太太果然收下了“茅臺”酒,心裡竊喜。
接著,他便開啟話匣子,開始添油加醋地吹噓昨天自己與郝主任的談話,說郝主任昨天專門開車去了他家;說郝主任在他家坐了兩、三個小時;說郝主任特別關心自己女兒的工作調動,特別希望自己帶女兒早點到省體委來報到等等。
當然,在介紹這些內容的時候,張學儒也不忘恰到好處地恭維郝太太幾句。
聽著父親喋喋不休的談吐,麗萍感到十分驚訝!
說實話,從她記事開始到現在,她從來沒聽過父親這樣的談話,更沒想到父親居然有這樣的吹牛本事!尤其是見他今天如此大方地買酒送禮,心裡更是大惑不解。
就在她驚訝父親吹牛本領的時候,忽然發現女主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正在拿一種特殊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她立刻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了。
瞅個空子,麗萍壯著膽對張學儒說:
“爸,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省體委報到了。”
“咳,你這孩子,著什麼急呀?讓我跟劉大姐再說會話。”
張學儒朝女兒瞪了一眼,然後繼續與郝太太說話。
這會,張學儒父女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郝家錯層的南面陽臺上,眼下正有兩個小夥子在下圍棋:一個是郝德勝的兒子郝敏,一個就是省城王副市長的兒子王夢都!
誰也不知道,這種巧合是不是郝德勝有意安排的。
剛才,郝敏和王夢都還在商量,如果張麗萍來省城報到後,需要怎樣與她建立聯絡,怎樣與她開始接觸,怎樣向美麗的“嫦娥”發起進攻,怎樣實現夢都吃到“天鵝肉”的夢想!
方案想了好幾套,他們一會兒覺得這個方案可行,一會兒覺得那個方案不行,一會兒又覺得哪個方案都行,一會兒又覺得哪個方案都不完善。
不管哪個方案吧,反正倆人有一個共同觀點,就是要想強化人們現在所謂的“愛情”,必須保持男女之間經常接觸,必須在男女交往的時候,男人要捨得花錢,要向女人多獻殷勤,必須在女人面前少說真話,或不說真話!
他倆認為,只要按照這個觀點和思路向張麗萍進攻,一定能在最短時間內,實現“拿下”“嫦娥”的目的。
當然,兩個小夥子在郝家錯層建築的南面陽臺商量的事情,張家父女連做夢都不會想到。而且,別說是張家父女,就連郝德勝夫婦也不一定知道。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麗萍剛才向父親提出“爸,我要去省體委報到了”的請求後,居然一下就被耳尖的郝敏聽見了!
咦——?平常來我家的客人,多半是老頭、老太或者叔叔、阿姨、伯伯、嬸嬸之類的,今天怎麼蹦出個姑娘了?而且,這姑娘的聲音好甜、好脆!
正在與王夢都對弈的郝敏,陡然間聽見了少女的聲音,想起父親昨晚從小縣城回來時說過,他昨天下午已去過張家了,而且,張麗萍父親也滿口答應,今天會親自帶麗萍來省裡報到,莫不是——?
郝敏立刻欠起身來,探頭從視窗往客廳裡瞧去。這一瞧不打緊,他禁不住跳了趕來,將手中一枚圍棋子扔進圍棋盒中,喜出望外地對夢都說:
“別下棋啦,你的美女上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