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手中除了麗萍的調轉聘用通知和介紹信外,再也沒有東西了。
“萍,調轉通知、就、就只有、這一份嗎?”李剛的臉上帶著虛虛惶惶的神情問。
“是的,我就收到了這一份。怎麼,你、還沒收到嗎?”麗萍緊張地反問。
李剛沒有回答她,重新將目光落到那份蓋著省體委大印的麗萍的聘用通知上,卻再也看不連貫上面的文字了。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有種莫名的恐懼,有種難以言表的擔憂!
他的心開始下沉了,喉嚨管一哽一哽地難受,肚子好象也在隱隱作痛!
不祥的預感在他腦海中一陣陣翻騰,隔了會,他的手莫名其妙地微微顫抖了,他的眼神也逐漸黯淡,面孔變得灰黃灰黃。
“李剛,你、怎麼了?”麗萍被他的變化驚得叫了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扶住他的胳膊。
“完了!完——了!”李剛兩眼轉向足球場,但他眼中什麼也沒有看見。
“我的擔心,為什麼就這麼無情地變成了事實?為什麼?為什麼——?!”李剛兩眼望著遠方,大聲地對著藍天質問。
麗萍的聘用通知和介紹信從他的手中滑落,飄飄忽忽,搖搖墜落。
“不,不會的!”麗萍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麼,慌忙拾起地上的聘用通知和介紹信,惶惶地說,“省體委主任親口答應我們的,說好了兩人一起調入省體委,他那麼大的領導,不會說話不算數的。是不是你的通知還沒到,我們再等兩天吧。”
“不可能!”李剛冷冷地從嘴裡蹦出三個字來。他少有地、煩躁地揮著手,竟將麗萍粗暴地推開,狠聲狠氣地說,“不要做白日夢了,你也不用安慰我了!”
他趔趔趄趄地走回操場,對那些散聚在操場上的、三五成群、嘰嘰喳喳戲鬧的學生們兇狠地喝道:“集合!全體集合——!”
學生們驚恐地依次列隊,茫然望著這位突然變得兇巴巴的體育老師。
“集中精力,看我做跳高示範動作!”李剛“呼”地拉開架式,也不管前面有沒有標高,有沒有沙坑,他退後了幾步,然後迅速向前助跑了二十多米,突然凌空一躍,足足跳起一米多高,接著“嘣”地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李剛——!”麗萍捨命地奔跑過去,傷心地撫摸著倒在地上的愛人。
李剛苦笑著搖頭:“萍,別、你不要管我。”
孩子們圍攏過來,一個學生怯怯地問:“李老師,我爸爸是醫生,我去叫他好嗎?”
“不用!我沒事。”李剛說著就從地上爬起來,剛想邁步,不料右腿一陣劇痛襲上心頭,他“啊呀”一聲又重新跌坐在地上。
“快,小朋友,你爸爸在哪裡上班?快用我的手機給你爸打個電話,請他馬上到學校來!”麗萍見李剛疼得額上冒出了冷汗,臉色也一陣陣地發青,趕緊對剛才那個說“我爸爸是醫生”的學生吩咐,同時將自己的電話從隨身的坤包中拿了出來。
那位學生接過麗萍手中的手機,有些慌亂地撥出他父親的電話:“喂,你是爸爸嗎?我是小寶,我們老師受傷了,你快點過來好嗎?一定要快!對,他、好象是摔斷了腿,現在不會走路了!哎呀,你快點嘛,就在我們學校的足球場上!”
學生打完電話後,把手機還給麗萍,然後關心地蹲到李剛身邊,用一雙小手怯怯地摸著李剛的右腿說:“李老師,我爸爸說了,他馬上就到,你再忍一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