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之中,knt走了,走出那包間,knt往茶樓外而去。當服務生推開門的時候,他看見門鏡的反光裡,男人的身影從樓上而下,往那包間而去。
“先生慢走。”服務生微笑著相送。
包間裡,宋七月還坐著,沒有立刻就走。突然有人敲門,而後進入,宋七月抬起頭來一瞧,正是久違的人,她一笑,“唐老闆,怎麼親自來了。”
正是唐韓琛到來,他入了座,“經理剛才告訴我,說茶樓裡來了一位漂亮的不得了的女客人,我這不下來看看。”
“韓總,真是看不出來,自從當了老闆,這口才比起從前越來越好了,哄起女人來,連草稿都不用打。”宋七月笑道。
“你今天怎麼過來了。”唐韓琛問道。
“朋友約了,沒想到來了這裡,真是巧。”
“他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
“最近常來茶樓,原來是你介紹來的。”
“還真不是我介紹的,是他自己住在附近才來的。”
“他是哪家公司的負責人。”唐韓琛問道。
“他?他是醫生。”宋七月道,唐韓琛挑眉,“醫生?”
“你覺得他不像?”
“經常光顧,所以聊過幾句,這人當醫生,大材小用了。”唐韓琛回了一句,他笑道,“不過這位醫生每次都一個人來,難道是他愛慕你?”
“……”宋七月手裡的茶杯都是一顫,“唐老闆,不用這麼損我吧,你該知道,我早就嫁人了。”
“嫁人了,就不準別人愛慕了?”唐韓琛笑問。
宋七月瞥了他一眼,“準,反正我也不能左右別人的思想。倒是你,唐老闆,這家茶樓什麼時候能多個老闆娘,只有老闆一個,不覺得空虛寂寞冷?”
“寂寞的人是你吧,聽說楚煙走了。”唐韓琛忽而道。
“唐老闆就是厲害,不在商圈了,訊息還這麼靈通。”一談起楚煙,宋七月笑著,可是眼中更是黯然,“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她,說走就走,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你不也是一樣。”唐韓琛道。
“那麼你怎麼不走?”宋七月問道,“我倒是聽說,紀小姐,她已經不在港城了。”
唐韓琛垂眸,眼中沉靜一片,又是抬眸道,“我和你一樣,有舍不下的。”
據悉,唐韓琛生母還在港城,尚還健在,他是孝子,絕對不會就此而去,所以他雖然有健全的雙腿,卻不能說走就走。
而她呢,同樣有健全的雙腿,卻就這麼被羈絆住了。
更何況,也有不一樣的,宋七月笑道,“韓總,你還有可以去的地方,我又可以去哪裡呢。”
自從君姨去世,自從宋家斷了關係,她好似也沒有了可以去的地方,這一刻,她突然很想念楚煙,也彷彿能夠體會到她當時離開的時候,是有多絕望多寂寞,又有多麼的放下。
君姨的通話記錄裡,除了knt外,其餘的只是親朋好友了,再也沒有了旁人。這訊息到了這裡,好似又被斷了,沒有了下文。宋七月仍舊是不知道那真相,像是一團迷霧,永遠也撥不開了似的。
宋七月不知道該怎麼辦,夜裡邊睡下去,又是夢魘來襲,那條綿長的鐵道,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永遠也沒有止境。她突然醒來,竟然是朦朦的汗水,也將身旁的他弄醒了。
“又做惡夢了?”莫徵衍一把摟過她,輕輕的安撫。
宋七月一下說不出話來,其實那根本算不上是惡夢,只是太過荒蕪太過空洞。在他的安撫中,那一下下的輕撫中,她好似緩過神來,也不知怎的,心裡盤踞著一些雜亂的思緒,沒有辦法理清,也無法理清,她顫抖著問著,“莫徵衍,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和君姨聯絡,那天你們都說了什麼!”
她反覆的問過這些問題,莫徵衍也回答過無數次,“我沒有和君姨聯絡,那天我們沒有來得及見面,什麼也沒有說,是真的,七月,都是真的。”
“告訴我,你不知道君姨為什麼會來港城。”
“我不知道。”
“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的問答,又重複了無數次,終於在疲倦裡,宋七月又躺了下去,他在耳邊說,“七月,我會陪著你,我和陽陽都會陪著你。”
像是在被他催眠,也像是在自我催眠,宋七月好似將自己框在一個地方,她動彈不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宛如那夢裡的鐵道,只能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停不下步伐來,認命似的選擇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