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後的鮮花騎,轟然一頓,隨即爆發出驚天的怒吼,加速朝他衝來,然而,迎接他們的,不過是更多茂密的劍光。
劍光如雪,鮮花凋零!
這一夜,海城城主府的王牌護衛鮮花騎,除了寥寥數人逃脫,全部遇難。
……
海城,城東。
一座輝煌龐大的府弟,坐落於此。朱漆大門,獸雕銅環,盡顯森嚴大氣。
海城勢力之首,‘鎮海侯’陰獨寒的府弟,鎮海侯府。
後院。
一座高高拔起的竹樓之上,一名紅衣中年人,和一名黑衣修士,正在飲茶。
在他們面前,擺放著一張低幾,低幾之上,遠從數百里之外的龍虎泉取來的地心泉水將沸未沸,而對座的兩人,心思卻全都不在這泉水之上。
黑衣修士目光穿過竹樓,落向遙遠的城北方向,輕輕一嘆:“可惜了。”
“咕!”
正在此時,泉水滾騰,紅衣中年人手法熟稔的燙杯,洗杯,然後倒去第一泡,將第二泡的茶水送到黑衣修士面前,輕輕一笑:“有何可惜?”
黑衣修士沒有看那杯價值萬金的龍樹茶水,而是淡淡道:“精心培育數十年的鮮花騎,就這樣送給別人試劍,不是可惜是什麼?”
紅衣中年人聞言,不為所動,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今夜,正是他們發揮價值的時刻,又有何可惜之處?”
黑衣修士聞言,沉默良久,方才道:“是啊,死亡,才是他們的價值。只是,你這位主人在他們離開之時便預見了他們的死亡,卻不知道他們自己心中,在離開之時,又是否有所預見?”
紅衣中年人淡然一笑,目光空曠悠遠:“從成為鮮花騎的那一刻,他們的命,便不屬於他們的了。對此,他們自然早有覺悟,我好吃好喝地供養了他們那麼多年,也是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市街,藏龍臥虎,各方勢力匯聚,豈是一群莽漢能左右得了?從他們衝進市街的那一刻起,死亡,便早已預見。”
黑衣修士道:“拋下如此重的釣餌,你為的,就是整個市街能亂起來吧……市街一亂,海城必亂,海城一亂,四大學宮只怕再也無法置身事外了。”
紅衣中年人聞言,淡淡一笑,喃喃道:“是啊,市街一亂,海城必亂,海城一亂,那些人,自然也得全部牽扯進來。當年參與那件事的人,也就無法再藏於幕後,該現出真面目了。”
他聲音低沉,輕輕道:“關於那件事的秘密,塵封了四十幾年,也是時候,該見分曉了。”
黑衣修士見狀,沒有再說話,只是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目光卻再一次穿過竹樓,落到那遙遠的市街方向。
他知道,今夜的市街,將不再是一條寧寂的街道,今夜的海城,也必將發生令所有人都預想不到的變故。
身為海城明面上的主人,鎮海侯一手將海城的寧靜攪破,將自己苦心培養的勢力當作棋子去送死,付出如此大代價,自然圖的,是更重要的東西。
可是什麼東西,能比得海城一地實際掌控者的利益,要更大,而且更驚心動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