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軒略一沉吟,收了雲尊爐飛身而下,來到封靈陣旁,只見那黑色靈狐在地上來回嗅著,顯是對地上的血跡極為感興趣。但那血跡早已凝固,舌頭舔了幾次,都只舔到一些泥土,口中便發出沉悶的憤怒聲。
“這小東西似乎與許多靈獸一般,極為嗜血。”羽軒靈識剛要收回,突然只見那黑狐四爪如風,往身後疾掠而去,頃刻之間已在十丈之外了。
羽軒腳踏紫氣,身形在半空之中,不緊不慢地跟著。約莫飛掠出二三里,只見那黑狐突然駐足不走,甚至腳步緩緩後退。原來數十丈外,那裡紅光隱隱,三道氣息直衝向天,竟都是玄化境修為。
其中一人氣息起伏不定,肩上兩道傷痕猶如利刃劃過,鮮血汩汩而出。那人面色雖是慘白如紙,但樣貌仍可辨出。羽軒見了,險些脫口而出:“梅涵!”隨即身形退入山縫裡,氣息完全收斂。
只聽梅涵沉聲問道:“血空兄,你們這是何意?”
血空五指微曲,血色元氣放出詭異光芒,冷聲笑道:“梅兄聰慧,還需要我刻意點破嗎?”
梅涵瞳孔一縮,緊咬牙根問道:“難道你二人便有自信能勝過風嶽、古劍淵?那二人修為可都是玄化境大圓滿的!”
血空搖頭道:“屆時我們坐收漁利便可,家父為這遺藏都埋骨於此,我二人再不肖,也絕不可坐視‘天魂丹’落入人手。”
羽軒聽了,心下暗驚道:“老師丹書裡說過,神府古家的祭司古黯創出了一套自燃靈魂的秘法,立時能將戰力提高五成之多。但靈魂自燃之後,卻無意間衍生出一顆‘天魂丹’,有突破先天極限之效,即便是天賦平庸之輩,日後前途亦不可限量,但不知是真是假。若傳言為真,此地遺藏當真非同小可啊……不好,假使風嶽跟古劍淵也是為這‘天魂丹’而來,那就不妙了。”
他手掌探出衣袖,正要突然動手襲擊血空、血幻時,黑暗中寒氣瀰漫而開,一道白衣身影闖入三人視線之中。
那白衣身影出手好快,白皙手掌彷彿從天而降,直直往血空頂上按落。
血空也反掌一推,“血煞勁”挾九尺血氣,猶如怒潮一般滾滾而去。陡然間寒霧森森,遍地白霜,靠得近的一面崖壁霎時凍上一片堅冰。
羽軒見了,暗暗驚道:“這元氣冰寒之處,竟只比惜兒弱上半籌,這人是誰?看樣子又是一個可媲美韋塵、昊凌、古劍淵之人。”
隨即又見寒霧裡一前一後,飛掠出兩人,一個是白衣公子,一個是血空兄弟血幻。但血幻身形不穩,倒似被人推出來的一般。
那白衣公子身形剛要一動,血空在寒霧裡厲聲喝道:“寒玄勁,你敢動我兄弟一根汗毛,這遺藏你別想讓我帶你去!”
白衣公子眉頭微皺,突然瞥見梅涵身形一動,隨即冷聲道:“梅師弟,你若敢再動上一動,為兄保證你走不出十步!”
“難怪好大的口氣,原來是暗淵閣少主。”羽軒心下恍然,但聽得那寒玄勁沉吟片刻,出聲道:“可以,我放你兄弟一馬。”
但血幻面色慘然道:“我兄弟二人機關算盡,如今全部成空,只餘我一人,血狼族還有什麼希望,把我也殺了倒也乾淨!”
血空縱身跳出寒霧,厲聲喝道:“你給老子滾,用不著你給我陪葬,今後父親那裡自有我去交代!”言下之意,便是不存生還的希望了。
寒玄勁擺了擺手,說道:“那也不必,殺你們並沒有什麼好處。”說完,便回頭向虛空中道:“出來吧。”
那虛空中飛掠而下六道身影,都是玄化境修為,最低一人也有玄化一重境!
寒玄勁手掌一拍,封住梅涵全身修為,又對血幻道:“你走吧,可莫要讓我反悔!”
血幻狠狠一咬牙,縱身回返。黑暗中羽軒見了,輕手輕腳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