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冷不丁被塊石頭砸在背上試試?無辜躺槍的慕雲歌著實氣惱。
她如今在王府的日子,過得極不順心,被天鷹盟殺手劫持在先,被怨靈附體險些傷了老王妃在後,這兩件事加起來,足以成為她終生抹不去的汙點。
如今,將要嫁給王爺表哥再無可能,老王妃也對她心存忌憚,王府上下又多是拜高踩低之人。那些丫鬟下人,表面上對她恭敬有禮,私下裡卻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將她的清白與否當做談資笑柄。
慕雲歌深以為,她落到如今這般悲慘境地,都是蘇柒那賤人害的!
今日王府夜宴,她本也細細梳妝打扮了一番,還精心備下了壽禮,試圖改變自己在表兄和王妃伯母心中的形象。
卻在去熙華苑的路上,遠遠望見蘇柒那賤人,與她朝思暮想的表兄十指相扣,極盡高調地一路往熙華苑去,她猶如被人當頭澆下一桶冷水,瞬間熄滅了所有的興致和心思。
她幾乎是一路哭著跑到這僻靜的池塘邊,將那盛壽禮的錦盒用力扔進了水裡。
她已卑微至此,鬱悶至此,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偏偏還有人欺負到她頭上。
竟然還是個丫鬟!
慕雲歌惱羞成怒,順手抓起地上的石子便朝小丫鬟狠狠砸去:“誰家的賤婢!找死是不是?!”
小丫鬟被砸在額角上,只覺一片腥熱淌了下來,卻一聲不敢吭,只帶著哭腔乞求:“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還不快滾!”
慕雲歌飢餓撕底裡地一嗓子吼完,卻聽另一個冷傲聲音響起:“是誰膽大包天,敢欺侮我定遠侯府的人?!”
定遠侯府?慕雲歌心中驀地一驚,起身望去,見夜色闌珊中一個紫衣華服的少女身影,一張姣好面容卻透著高高在上的倨傲。
這張臉,慕雲歌是認得的,趕忙斂裙一禮:“不知是赫連小姐在此,雲歌失禮了!”
赫連珊不動聲色地將慕雲歌上下打量一番,想起來了:“你就是寄居在北靖王府的那個外甥女?”
她口中的“寄居”二字,在慕雲歌聽來飽含輕蔑諷刺,卻只能低低道:“正是。”
心中卻冷冷地鄙視回去:你又有什麼可驕傲的?
關於這位赫連小姐對她表兄慕雲松的心思,慕雲歌早就聽慕雲萱八卦過,彼時還頗覺憤恨,暗暗將赫連珊當做自己的情敵,如今……
方才,這位赫連小姐發脾氣的一同謾罵,她坐在池塘邊悉數收入耳中,想來也是受了那蘇柒的氣,才會竭撕底裡至此。
倒是同病相憐。
想至此,慕雲歌故作個關懷狀:“今兒王妃伯母大壽的日子,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赫連小姐不悅?”
赫連珊正滿肚子委屈沒處情愫,自然是一點就著:“還不是勾引你們王爺的那個狐媚子!”
“蘇柒啊,”慕雲歌故作冷笑道,“她可是個有本事的,能將我表兄哄得團團轉,哼……也不知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聽她如此說,赫連珊頓時同仇敵愾:“我是沒見著,這狐媚子生得十分好看?”
慕雲歌眼眸一輪:“便是有幾分姿色,又豈能與赫連小姐相提並論?再說了,她一個鄉野丫頭,出身低賤,王妃伯母便頭一個看不上她。”
“如此說來,王妃娘娘不欲王爺娶她為妻了?”赫連珊再度看到了希望。
“那是自然,否則表哥何必將她置在外面?”慕雲歌鄙夷道,“她如今還能在王府中走動,不過仰仗著表哥對她尚有幾分寵愛罷了。”
“原來如此,”赫連珊冷笑:一個恃寵而驕的賤婢,就沒什麼可忌憚的,“看你忿忿然的樣子,也受了她的氣?”
慕雲歌咬了咬牙:如今,自己在王府的地位一落千丈,無人可依仗,若能借這沒腦子的赫連小姐之手,給蘇柒使個絆子,讓她二人鷸蚌相爭,自己說不定能坐收漁翁之利。
想至此,她刻意做個悽悽慘慘狀:“我不過一個寄人籬下之人,她又得寵風頭正盛,自然要將我狠狠踩在腳下。但赫連小姐何等身份,豈容她隨意折辱,置定遠侯府的臉面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