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徑自向門口走去,一眾剛捱了打的捕快只得弱弱地跟在他身後,無一敢近前。
出門的剎那,丸子忽然腳步一滯,轉頭犀利地望了王捕快一眼。
王捕快竟被他盯得抖了抖,猶如耗子見了貓兒。
“把院門給我修了。”
“聽說是方縣丞授意,鎮長下的令。”
捕快班房裡,被蘇柒直接從被窩裡拖起來的捕頭雷震,睡眼松醒地道。
“為什麼呀?!”蘇柒焦急道,“我堂兄哪裡得罪了方縣丞?”
“還不是因為你……”雷震有點無奈。
曾經,對於這個搬來東風鎮的漂亮小娘子,他雷捕頭還是有些想法的。
思慕了半年有餘,他終鼓起勇氣,打算尋個媒婆去說合之時,她家裡卻莫名多出個堂兄!
人常說堂兄堂妹,天生一對,雷捕頭對她這個堂兄,著實沒什麼好印象……
“昨日,你堂兄是不是把京城來的上官安大人給打了?”
蘇柒頓時語塞:還真是……
“無故遇襲,安大人豈能不氣,當夜便離開東風鎮而去。”雷震嘆道,雖然他對這個傲嬌多事的安大人也全無好感,甚至覺得他挨頓揍也活該,“在自己地界上得罪了上官,可把方縣丞嚇壞了,深覺自己此番可能烏紗不保,氣憤之下又遷怒於咱們鎮長。
鎮長也嚇得不輕,左思右想向方縣丞建議,將襲擊安大人的元兇抓起來重判,也好向安大人交代。只要安大人高抬貴手,他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為求一線生機,便要將我堂兄打入萬劫不復?!”蘇柒憤憤地一拳砸下去,正砸在雷震膝上,痛的他咧了咧嘴,愣是沒敢出聲。
“我倒是好奇,這兩位大人要以什麼名義治我堂兄的罪?”蘇柒冷笑道,“若是說打了那老太監的事,姑娘我倒要將他為何動手,當著兩位大人和全鎮相親的面,好好說道說道!”
雷震額角黑了黑:關於安大人為何捱打,當時館驛中人多眼雜,早已有人傳了出來,方縣丞和鎮長再不濟,也不敢拿安大人的齷齪事來宣揚。
雷震有些心虛地望了蘇柒一眼,終是良心難以泯滅,提點她道:“我聽鎮長提了一句,說前幾日西山上發現的幾具屍體,疑似是你堂兄所為。”
蘇柒驚詫地瞪圓了雙眼:這事兒吧,還真不必“疑似”……
“這兩個狗官,就是想栽贓嫁禍!”
蘇柒煩躁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前幾日打獵遇刺之事,根本沒有旁人在場,又哪來的“疑似”之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而已。”
“那你能怎麼辦呢?”飄在牆角的黃四娘無奈地問,“明兒一早就要升堂,到時候兩個狗官一口咬定人是他殺的,他若不認便大刑伺候。那水火棍我是見過的,三五棍下去便皮開肉綻,即便不屈打成招也要打個半死……嗯,據說當堂打死,也是有的。”
她說著,悲慼戚地做個抬袖拭淚狀:“可憐我那相公……”
“行了行了!”蘇柒被她哭得愈發心煩意亂,想想她說得當堂打死,再也不淡定,“走!咱們兩個去劫府衙大牢,把丸子給救出來!”
“就咱們兩個弱女子去劫牢?”黃四娘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那就再叫上李錦!”蘇柒拿起丸子打獵用的刀掂了掂,太沉,“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你可別傻了,咱們是一人二鬼,連仨臭皮匠都不如。”黃四娘倒是看得明白,“你若想救相公,要麼找個武功特別高的,要麼找個官兒特別大的。”
我何嘗不知啊……蘇柒暗歎:我認識武功最高的,此刻正在大牢裡關著,至於官兒大的,“我見過最大的官兒就是那死太監,我還能把他追回來?”估計丸子更沒命。
黃四娘卻一拍巴掌:“婉清她爹呀!不是說他之前是那什麼大理寺卿?京城裡的官兒,應該不小吧!”
“可他不是辭官了……”蘇柒嘀咕,然此時顧不得許多,只得死馬當活馬醫,“你說得對,我這就去尋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