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你們在這裡啊,可讓我找到了。”
在我想多問班芷兩句時,殷湦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加入了進來,在此時此刻乍然聽到,很像恐怖片裡血腥的殺人兇手,找到了他要屠殺物件時詭異的話語。
是因為我們現在在玩捉迷藏,殷湦是扮鬼的,而跟班芷又有說不清的糾葛,所以才會覺得殷湦突然出現的話,讓我起了雞皮疙瘩嗎?
我抬頭,看向從遠處慢慢走來的殷湦,他神色自然,頂多是一點找到我們的喜悅,當我把目光轉回班芷神色時,發現她整個人都僵住了,我甚至在她眼睛裡看到一絲慌亂和懼意,等我再仔細檢視時,殷湦已經來到我們身邊了。
這也是第一次,我們四個有複雜感情糾葛的人,獨自處在一起,殷湦剛剛站在遠處時還不覺得,這會兩兩面對面,空氣都彷彿僵凝了。
特別是殷湦嘴角掛著笑,看著我的目光卻分外複雜時,仇詩人就不爽了,將我往後拉了一步,有意要隔開我和殷湦。
殷湦因為仇詩人的動作醒過神,不知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還是真的憐惜自己的未婚妻,他將手攬在班芷肩上,親暱地對班芷說:“說好要讓我快點找到你的,結果你也讓我好找,既然找到了,就回瀑布那邊吧。”
他對我們點點頭,攬著班芷當先轉身朝前走去。
說真的,這還是這次旅行中,我第一次看到他和班芷的互動,雖然除了剛剛,班芷都站在殷湦旁邊。
仇詩人牽著我,慢慢地跟在後頭往回走,想到仇詩人算的那卦,我問著前面那男人:“你都找著誰了?我們是不是最後啊。”
“不是哦,”殷湦回過頭來,向來老成持重的他,竟笑得有幾分調皮,“還有一個人沒找著。”
我有點好奇,現在都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吧,我們規定了範圍了的,跑不遠的,是不是說有個人很能藏,沒找到我們前,那個人不會出來,所以卦象才說,我們早出晚出都沒差別?
有仇詩人在,我沒再那麼怕前面那對未婚夫妻,而且我們離他們倆有一段距離,為了顯示自己已經不受當年那段情傷的影響,我故作自然地問:“是誰啊?”
“你不妨猜一猜?”
我想了下:“我哥?閆斌?徐英俊?張穎?許貫洋?”
所有人我都猜了一遍,最後才詫異道:“梅麗?”
殷湦終於點頭了:“對,就是她。”
這回我倒真的驚訝了。
不說他人,閆斌可是重案組組長,聽說他以前當兵時最擅長叢林中隱藏自己,結果連他都被找到了,梅麗卻沒被找到?總不會閆斌這些人,都跟我們一樣,都是藏得不耐煩自己跑出來的?不可能啊,閆斌徐英俊這兩人,不說別的,耐性該是很好的。
我還是不太想跟殷湦聊天,總覺得和他交流怪怪的,所以哪怕好奇也沒再問了,直到回到瀑布外邊,看到我哥那些人後,才逮著許貫洋問:“我記得開始躲藏時,梅麗不是跟你一起的嗎?”
“是啊,我找到了個地方,不過那地方只能藏一個人,我就讓給她了,讓她藏好後,我才重新找了個地方,因為時間不過躲得不夠隱蔽,我就是第一個被殷湦找到的。”他說到這還有點忿忿不平。
“那梅麗是不是還躲在你給她找的那地方?”
許貫洋竟然搖頭:“並沒有,殷湦去找別人時,我趁他不在時偷偷去看過,那地方已經空了,梅麗不在那,不知道她後來又自己跑去哪裡躲起來了。”
殷湦帶著我們過來瀑布外邊後,又再次出發去找梅麗了,可又找了一會依然沒找到後,我們都跟著一塊找了,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玩了快兩個小時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我們都一起喊著梅麗的名字讓她出來,確定她是最後一個,她已經贏了,剛好許貫洋又是第一個被找著的,她可以對許貫洋提出一個要求,想來梅麗就盼著這個要求呢。
可我們怎麼喊,梅麗都不出來,連點聲音都不應我們,我們也找不到她,又足足找了她半小時,大家都有些慌了。
“你說她會去哪啊?”張穎問著許貫洋,許貫洋煩躁地擼了把頭髮,“我怎麼知道,我都說了我找了個好的躲藏的地方讓她藏,我剛也帶你們去看過了,她根本不在那了好嗎,媽的,早知道我就不帶她來了,本來以為她是個懂事的,也足夠聰明,現在看來,就是個麻煩。”
他話裡暗指梅麗從昨晚開始,就各種不靠譜。
“不會是跑遠了吧?”張穎不放心地道,“她顧著找地方躲,不小心就跑太遠了,這是很有可能的。”說到這,她自己慌了起來,“你們說,她會不會跑到危險區域了啊?”
“梅麗不是那麼愚蠢的人。”許貫洋自己說道,他身邊女人來來去去,最終跟他一起,和他最好的朋友到這裡遊玩,沒點手段心計怎麼行,雖然從昨晚開始,許貫洋就對她有些厭惡,可不礙於他給她高的評價。
“可她要不是走得太遠,怎麼會聽不到我們喊她?”
聽著大家的爭論,我朝仇詩人看去,雖然閆斌和我哥班戟都知道了仇詩人的身份,但許貫洋和徐英俊等人並不瞭解,甚至有可能不知道這世界真有鬼怪,所以仇詩人一直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大家一起。
可我現在心頭不安,結合之前的種種情況,總覺得梅麗可能出事了,我不得不求助仇詩人。
“有梅麗的私人物品嗎?”仇詩人直接對許貫洋道。
“什麼?”許貫洋不解地瞪著仇詩人,閆斌立馬明白仇詩人的意思,拍了下許貫洋的腦袋,“你就說有沒有吧,仇詩人堪稱神犬你不知道嗎?”
我不客氣地一腳踹向閆斌:“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許貫洋還是找出了梅麗的一條絲巾給仇詩人,仇詩人將絲巾拿在手中,狀似檢查什麼,實則,絲巾被他摺疊成條狀,平放在手中,只有我看到,絲巾往外的一端,像蛇頭一樣微微翹起,指著某個方向。
仇詩人當先朝那個方向走去,大家不明所以地跟在後頭,然後竟然回到了瀑布邊,最後,仇詩人朝“嘩嘩”直下的大瀑布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