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點了下頭,他走到血池邊,結了個手印,而後血池裡的血水就開始沸騰起來,緊接著,護衛押進來一個腦袋罩著黑袋子的人,將他放在血池邊一個凹槽裡,就在那凹槽裡,一刀扎進了那人的心臟,那人抽搐掙扎好一會,從他胸口流出的血,透過凹槽流進血池裡。
那人,直到血快流乾了才斷氣,在這之間不知道承受多大的痛楚。
人死了後,護衛戴著特質手套,將籠子裡的毒物一隻只抓出來,都在凹槽裡處理了,再讓它們的血都流往血池。
血池“刺刺”地響著,沸騰中冒出煙霧,煙霧飄到小寶身上,一點點從小寶的毛細孔滲進小寶身體裡,小寶發出痛苦的叫聲,在鐵絲網上扭動掙扎,可他就如被蜘蛛絲纏住的蚊子,無論怎麼動,只會被網纏得越來越緊。
“孃親,爹爹……救救小寶,小寶好疼,小寶好疼呀……”
陳瀾一兩手垂在身側,背脊微弓,腦袋垂著,整個人好似呈現著消極的狀態,可實際上她的身體繃得很緊……
鐵絲網隨著小寶的扭動,割破了他嬌嫩的面板,滲出血來,在鐵絲網下凝出血珠,眼看著就要滴到血池裡,黑袍男手一動,就有一瓶子飛到鐵絲網下,接住了小寶滴下的血。
如此還覺得不夠,黑袍男還對仇成安道:“再取一塊他胸口上的肉,我要一起煉製丹藥。”
“好。”仇成安馬上應道,親自取來一把短匕,吃了一顆可以防止血池影響的藥,便飛身躍上鐵絲網,一手已經去扯小寶的衣服。
“班瀾,你知道嗎,”陳瀾一幽幽地開口了,“有時候,人死了,真的是比活著好,永遠沉睡,比醒著好,為什麼呢,因為……”
她睜開眼睛,弓著的背挺直了,低著的頭抬起來了,雙目裡頭是徹底的決然:“我窺視到了命運,我試圖改變過,可我終究還是敗給了命運,班瀾,我無能為力,一切,只能交給你了!”
她猛然爆發,石室猛然颳起了強烈的颶風,吹得仇成安差一點從鐵絲網旁掉到血池裡,他借勢趴在鐵絲網上,面色大駭:“什麼人?”
黑袍男也往前走了兩步,戒備地環顧著整個石室。
颶風越刮越大,仇寒塵守護她的靈魂之力本還可以撐個一天讓她隱形,但這會,她將這股靈魂之力全賭在了這。
她不想再忍了,死沒問題,她和她兒子一起死,好過留下兒子被這些畜生這般折磨!
黑袍男意識到不對,對還在鐵絲網上的仇成安喊道:“快割他的肉,快!”
仇成安不敢不從,頂著大風再次逼近仇小寶,短匕閃著冷芒,他一手抓著仇小寶的衣服,短匕對著已經敞開的白嫩胸口,毫不留起地紮下去——
在刀尖碰到仇小寶面板時,一雙從颶風中伸出的手握住了刀刃,陳瀾一不知何時也上了鐵絲網,她陰冷地翻著眼皮盯著仇成安:“你、找、死!”
“鏘”地一聲,短匕斷成兩截,仇成安發現陳瀾一時就想要攻擊,可速度慢了她不止一點半點,被陳瀾一先一步一掌扇出去。
陳瀾一趁機抱住小寶,躍下了鐵絲網,黑袍男帶著人來阻擋,被仇寒塵的靈魂之力逼退,陳瀾一一口氣衝出了石室。
她在黑暗的走道上跑著,靈魂之力撐不了多久,她身上的傷也沒有好,她早知道自己是無法帶著小寶逃出去的,所以她之前一忍再忍,就想等到她之前救出去的部下,和樊軒兩兄弟趕到的時候,再設法救小寶。
可樊軒是無法馬上突破進來的,她也無法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取血割肉,她知道她可能走了最糟糕的一條路,可她不後悔,特別是小寶雙手抱住她的脖子,高興地一遍遍喊“孃親,小寶知道孃親一定會來救小寶的”時,她想,她的選擇是對的。
她很快抱著小寶跑到了進遠古大陣的那扇門,聽到前面和後面都有追兵,她沒有猶豫地重新進了那扇門,再重新來到遠古大陣前面。
還在這裡的工人跟管理者看到她和小寶時,都一愣,隨即騷亂起來,憑著幾個管理者想阻攔陳瀾一是不可能的,陳瀾一打退他們後,在追兵追到前,先一步跳進了遠古大陣裡。
從外頭看,遠古大陣是一個石頭做的圓盤加一個圓盤,由柱子支撐地往上累加,可一旦跳進去,就看不到陳瀾一和小寶的身影了。
我只覺得眼睛一晃,隨後到達的地方乍一看像是在一個古塔裡。
正中居然就是仇家先祖的牌位,前頭點了兩根好像永遠不會熄滅的白蠟燭,陳瀾一抱著小寶撲跪在祖宗牌位前,泣血般地喊著:“列祖列宗在上,仇陳氏今日無狀了,實在是逼不得已,只想保住懷中的小兒,還望祖宗,見諒!”
她往下一磕頭,腦門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小寶看不懂,害怕地去拉母親,然後滿臉心疼地用小手去摸母親幾下子就磕出血來的額頭:“娘?”
陳瀾一的血被地板吸了進去,隨即在祖宗牌位後面,出現了木做的階梯,通往上層。
“謝謝祖宗,仇陳氏攜幼子謝過!”
又是一個響頭,陳瀾一抱起小寶,跑到牌位後,她沒有立馬往階梯上走,而有這大陣的護持,外頭那些追兵一時半會也進不來這裡。
遠古大陣共有九層,每一層其實都算獨立的空間,而每個空間裡還另有一個隱藏的空間,就像是房間套著一個房間。
陳瀾一找到一層的隱藏空間,一進去,入目的就是一口口棺材,每口棺材都建造得比一般棺材要高大一些,材質也是全黑的木頭多制,這麼多棺材,一般情況下會給人陰森之感,可在這裡,只有滿滿地肅穆莊嚴。
陳瀾一從眾多棺材中穿過,在最裡頭的一具最大的石棺前停下。
石棺白中透著青色,足有陳瀾一脖子的高度,它放在這,猶如眾星拱月一般,像一個王者,矗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