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道理,也就那麼幾個,說上了一些之後,別人聽不聽是一回事,你講不講又是一回事,反正這要是你開口講了,就行。”
仙岩老祖搓著手,笑嘻嘻開口,“至於這個小傢伙,今天能不能從劍氣境一步踏入青絲境,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寧映雪問道:“賭什麼?”
仙岩老祖哈哈大笑,“寧丫頭,你要是輸了,等著百年之內,就嫁出去,要是贏了,就隨便你什麼時候再出嫁如何?”
寧映雪冷哼一聲,忽然笑道:“那我賭他能踏出那一步。”
仙岩老祖一怔,隨即臉色難看,他懊惱不已,原來自己沒有早點將自己的選擇說出來,現在可真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他一時間有些唉聲嘆氣。
寧映雪笑眯眯的看著藏書閣。
兩個人竟然是都願意相信李扶搖能在今日之後一步踏出,從劍氣境來到青絲境。
仙岩老祖張了張口,忽然說道:“破境的時候,要是動靜太大,不是件好事。”
寧映雪煞有其事的點頭道:“所以我把您老人家那張鎮靈符送給他了,只要不是今天他一連從劍氣境走到春秋境,都沒得大事。”
仙岩老祖一臉肉疼,憤然開口,“寧丫頭,我覺得你以後就嫁給他好了,免得到處挑選,看花了眼!”
寧映雪嘖嘖笑道:“不是老祖你之前說的嘛,這傢伙和那人有緣,你作為那人的朋友,也就是和你有緣,再加上他洛陽城刑部供奉的身份,就是大大的有緣了,這一張鎮靈符有什麼捨不得的?”
仙岩老祖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以為我是梁溪那邊的牛鼻子老道啊,精通此物?這符籙哪裡這麼容易好搞的,不是你的東西,你倒是一點都不心疼。”
寧映雪這一次笑而不語,不再和老祖多言,指了指藏書閣那裡面。
——
盤坐在地板上的李扶搖先後看了好幾本書,從最開始的那本《山河記事》到之後的《山河雜聞》一直到現如今手裡的這本《山河異獸錄》不過相對於之前的那些他隨手一翻,這一本書他便有些上心,特別是當看到書上記載的蛇類喜好便多花費心思記下,一點都不敢馬虎,要不是此書不能帶走,不能讓他在上面批註,說不定他就要真的還要寫上一些東西了。
合上這本《山河異獸錄》之後,李扶搖把他放回書架,在此守衛的兩位修士其實一直注意著這邊,眼看著李扶搖沒有半點上樓的想法,在一樓翻書也不是翻看的那些聖人文章,而是一些雜文之後便心中有些疑惑,之前他們只是得知訊息,說是李扶搖是洛陽城的人,並不知道是三教之中的哪一教修士,等真的看到了之後,也只是以為李扶搖是個一般的山澤野修,因此並未在意,山澤野修雖說比起來劍士更像是孤魂野鬼,但實際上在延陵境內,沒有儒教修士會刻意與其為難,畢竟不是人人都像是魔教教主林紅燭一樣,自成氣候之後便自立道統。實際上到了那個地步,即便是這些修士不願意理會也不行了。
這往小了說叫做自立門庭,往大了說便能稱得上是欺師滅祖。
不過對錯,其實都是學宮一家之言而已。
在一向與世無爭,做學問多過修行的仙岩書院,對於這種事情,理會的不多。
李扶搖的怪異舉動,也只是讓他們有短暫失神,說不上多麼駭然聽聞。
新鮮勁過了,也就不去看李扶搖這邊了。
因此當李扶搖把那本《山河異獸錄》放下,再度從書架裡抽出一本名字不詳,紙張泛黃的一本書的時候,這邊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知曉。
當他翻開那本書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書本里竟然有劍氣沖霄,刺破紙張,直指李扶搖。
李扶搖一臉驚駭,隨即靈府裡劍氣如大江入海一般,奔騰而出,若不是懷中那張鎮靈符及時將那些多餘劍氣盡數吸收,只怕光是這一樓,便要劍氣充盈,讓人不想發現都難。
那本泛黃書籍白光大作,李扶搖抬眼望去,除去一道白光之外,別無他物,不見其字,而且那些劍氣更是好似化作千百柄小劍刺向他雙眼。
一人一書,以劍氣對峙。
李扶搖神情平淡,有些明白書寫這本書的前輩定然是個境界極為深厚的劍士,說不定劍道修為已經到了一個極為高妙的境界,是故留下的這本書才有如此大的威勢。
這便是和符籙一個道理,一張符籙材質夠好,那書寫符籙的人願意將氣機注入其中,注入多少便決定了符籙的強弱,不過除此之外,一些聖人親筆的文章,或是境界高深的修士將氣機留於書頁上,也能有不錯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