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之後,林舒抬起頭來對流兒弦堅定的說:“我要回北蠻。”
後來,流兒弦便一路護送著林舒回北蠻去了,那時他還不知道,林舒還有個弟弟,是麒麟門弟子。在林舒回到北蠻之後,她以為自己從此和流兒弦會沒有什麼交集,便在他臨走前送了一幅畫給他,以表示自己的謝意,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在那之後,流兒弦便經常來看她。
流兒弦本以為林舒就是一個風塵女子,但是那天她送的那幅畫卻改變了他的看法,那畫上畫的是一座清幽小院,竹林環繞,小徑幽深,不知怎地,那畫面一下就觸動了他的心,他當即就對林舒刮目相看,再後來,林舒脫去了妓院老嬤嬤給她穿的衣服,換上了一身簡單衣飾,那一刻更是一下子就擊中了流兒弦內心的最深處,他當時就暗暗發誓,要保護好這個女子。
所以後來,他回到西燭之後便開始四處打聽林舒爹孃的下落,幫忙尋找,但是不幸的是,林舒的爹孃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他將這個訊息告訴林舒之後,她悲傷了好幾天,躲在房間裡偷偷哭泣,一心尋死,被一直守在門外的流兒弦及時發現並救了下來。
為了避免林舒再有尋死的念頭,他特意在西燭打劫了一戶人家,得來了萬千兩銀子,交給林舒,騙她說這是她爹孃留給她的遺物,要她好好的活下去,將林家發揚光大,林舒這時才徹底的斷了尋死的念頭,好好的活了下來。
在那之後,流兒弦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望林舒,有時候還會將她的畫拿到西燭裡高價賣出,得來的銀子全部都交給了林舒,可是縱使如此,林舒還是與他隔著適當的距離,說話時的禮貌微笑和客氣言談,都讓流兒弦覺得十分不舒服。
他在她面前口無遮攔,以為這樣能讓她開啟心扉,可是他並未想到,這才是林舒真正疏遠他的原因,她雖然對流兒弦的所作所為萬分感激,可是總歸還是覺得他吊兒郎當一點都不正經,何況,她早已心有所屬,所以對其他人,她根本就毫無興趣。
這不,流兒弦剛沉浸在那段特殊而難忘的回憶中的時候,林舒便起身有些小心翼翼而禮貌的語氣對他說:“流兒弦,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留在這裡陪我,我一個人可以的。”
流兒弦聞言從回憶裡緩過神來,剛扭頭看她的時候,視線裡忽然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他心裡一驚,急忙轉過了頭,有些心虛、害怕,卻又不知為何,林舒覺著他有些奇怪,便想開口問,可是話還未說出口,就被一句‘姐姐’給打斷。
她回眸一看,原來是南空淺!
“南空淺,你怎麼來了?”
“哦,林水寒說,姐姐你在城裡賣畫,我閒來無事,便過來看看。”
林舒微微一笑:“那水寒人呢,和那個……羅姑娘在一起嗎?”
“哦沒有,他……”南空淺低頭看著林舒的畫,聽著林舒的問題自然而然的就順口回答,可是說到一半猛然想起,林水寒受傷這事可不能讓林舒知道啊,他應該也不想自己的姐姐擔心吧!
“他怎麼了?”看著南空淺忽然停頓,林舒心裡頓時湧上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南空淺頓了頓,又道:“沒事,他就是昨天沒睡好,有點頭暈,正窩在被子裡睡覺呢。”
“噢。”林舒點了點頭,南空淺看著她一個人在這賣丹青,這場景實在有些孤單,便問:“姐姐,你平時都是這樣一個人在這裡的嗎?”
“差不多吧,不過今天有個朋友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林舒淡淡笑著,剛轉過身想介紹流兒弦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他居然……不見了!
而南空淺聽見林舒那句話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朋友?!’這哪來的人啊?
“奇怪,他人呢?”林舒喃喃道,一時之間對流兒弦的去向也一無所知,於是又轉身和南空淺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那朋友可能有事,所以先走了。”
南空淺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村子裡找林舒的時候,村民們說她跟一個男子走了,她說的朋友,莫不是就是那個人,“姐姐,你的那位朋友,是哪裡的人啊?你們怎麼認識的?”
“這個……”林舒被南空淺這麼一問,腦海裡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在西燭的那些遭遇,這些事情,她已經不想再提了,便淺淺笑過:“之前遇到了些事情,是他幫了我,所以就這樣認識了。”
“那他也是北蠻的人嗎?”南空淺的好奇之心又開始氾濫了,而林舒知道這麼問下去一定會扯到西燭的事情,便刻意岔開了話題道:“別說這些了,說說你們吧,今天不是去打聽載空城的事情了嗎,有什麼收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