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戰霆一臉糊塗:“您怎麼突然來了?”
洪國量笑呵呵的:“你這邊動靜不小,都有人告狀告到我頭上了,我能不來嗎。”
“——是高家?”
江戰霆幾乎立刻就懂了。
這陣子他跟崔軍蘅打了場配合,拿高彩鈴跟葉依倩縱火這件事當誘餌,陸陸續續抓了不少跟高家有關的,其中甚至還有幾個姓高的,按照輩分——嗯,大概得管高彩鈴喊一聲姐姐,又或者叫聲姑姑之類的。
總之全是親戚,如今全在局裡鎖著呢。
洪國量點著頭,他抿了口茶水:“你這好端端的怎麼還突然對高家動手了,你應該也知道高家是京城那邊的,哪怕這幾年沒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江戰霆聽出洪國量話語中的關心,他長吁口氣:“那您應該也知道,我動高家是因為一場縱火案。但我聽您語氣貌似不知道,高彩鈴跟人聯手放火燒的幾處地方,其中一個是我家,另外兩個是我家開的廠子,我娘渾身是傷,差一點就要被那場大火給燒死。”
洪國量:“??”
一臉懵逼。
接著騰地一下站起身,“我幹他孃的姓高的!哪來的膽子竟然還敢覥著臉跑來我這兒說情,我就說你小子絕對不可能冒冒失失不問緣由就對他們姓高的動手,準是他們有錯在先,還真是叫我猜對了。”
“還真是豈有此理了!!”
罵完之後,砰地一聲,洪國量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一副比江戰霆這個當事人還要憋氣的模樣。
江戰霆聳聳肩,對此見怪不怪,彷彿早就料定了,洪國量準會氣不過。
那是當然的,甭看洪國量是他領導,他私底下又管洪國量叫聲叔,但其實倆人這關係就跟親爹倆似的。
從前江戰霆在部隊待了那麼多年,準確地講是正好十一年,他跟洪國量相處的時間遠比跟江家相處的多多了,倆人感情既是一起上過戰場的,也是過命的交情,更有長輩對晚輩的關愛,既是戰友,也是上下級,但也有親情。
在洪國量心裡早就拿他當成親生兒子了,而洪國量得知了這事兒又怎麼可能不氣不惱。
這不,這心裡憋著一口氣,洪國量兩隻手插著腰,臉色鐵青地在辦公室裡轉了幾圈,然後再度把那些姓高的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過罵歸罵,該有的提醒不能少:“京城那邊你別管,我能幫你解決,但這邊你也要有一個分寸,免得他們狗急跳牆。”
江戰霆點著頭,“我懂。”
抓了高彩鈴,又順藤摸瓜抓了不少高家人,也算是勉強可以了,再這麼下去興許高家真就不惜一切搞死他了。
說到底還是目前這個職權太低了,而京城那邊水又太深,隨便扔出一塊磚頭子砸死好幾個權貴。
半晌,江戰霆又沉沉地長吁一口氣。
其實沒人知道,江戰霆曾一度以為自己是個沒什麼上進心的人。
他這人其實挺混的,過一天算一天,沒什麼大志向,也沒想一門心思的往上爬,不然當初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想回去陪家人,想多孝順孝順父母”這麼個理由選擇退伍。
對他而言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他心裡最盼望的生活,甚至若不是他小媳婦厲害,沒準他還在繼續當一條鹹魚呢,反正從前存了不少錢,啃老本也不是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