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空手過來的,手裡捏著一朵大紅花,那大喜的顏色叫她整個捏著,猝然甩手丟在崔軍蘅臉上。
劉書記眼皮子一跳,下意識想站出來當和事佬,但崔軍蘅抬了一下手。旋即看著那掉在地上的大紅花,濃眉緊皺了起來。
“謝菁瓊同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謝菁瓊長吁口氣,閉目讓自己不冷靜。但江二弟是個燥的,“你還裝?什麼不明白?”
“你今兒弄來一大堆人,敲鑼打鼓的給我們送禮,那些東西上還綁著這些大紅花,你什麼意思?你缺不缺德?你埋汰誰呢?!你故意找事兒呢!”
江二弟開口就罵,崔軍蘅聽得一臉疑惑:“什麼送禮?”他瞳孔一縮,腦筋彷彿打了一個結,實在是反應不過來。
以他的性子,他當初能因葉依倩對他施捨的那點兒小恩小惠而做足面子和排場,送了葉依倩那麼多東西,就能看出他這人不但出手大方,更是一個講道理的,知道感恩的。
哪怕後來看穿葉依倩的真面目他也沒把那些東西收回來,也是因為不管怎樣好歹葉依倩把他的從車裡拽出來送醫,就當手指縫裡灑灑水給的一筆辛苦費。
可,謝老爺子對他恩情太大,他反而不能那麼做,他就算是真想要報答,也得換一種方式,他也知道自己如今處境多尷尬,他真要是出現在人家面前反而相當於上眼藥。
江二弟狐疑:“啥意思?你不知道?”
謝菁瓊也撩了下眉梢,感情自己白生氣了,多餘生這一回氣?她長吁了一口氣。
“崔同志……”她正要開口,但一個聲音響起:“軍蘅。”
謝菁瓊回頭一看,那是一個風韻猶存的貴太太,這時已經開春了,但北方天冷,對方披著一件掉皮大衣,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
眉眼和藹,一副慈母模樣,但容貌太豔,看五官隱隱和崔軍蘅有幾分相似。
崔軍蘅一看見這位貴夫人就臉色一沉:“你怎麼在這兒!”
高彩鈴皺了下眉,像在看個不聽話的孩子:“我聽說你主動申請來這邊工作,軍蘅,你這事兒有欠考慮。”
“我的事不用你管!”崔軍蘅一臉冷漠。
高彩鈴再次皺眉,像在悲傷,彷彿一位被親兒忤逆的可憐母親。
接著,她笑容淡淡地看向謝菁瓊:“這就是謝家那個孩子吧?你爺爺救了我們軍蘅一命,我們崔家是感激的,東西都收到了嗎?”
謝菁瓊:“?”
先是一怔,“呵!”她諷刺地瞥眼高彩鈴,對崔軍蘅說:“你惹出來的事兒,你自己處理!我只想過平靜日子,這種噁心的事兒,少拿我面前膈應我!”
說完,她轉身。
“大嫂?”江二弟神色不善地瞪眼高彩鈴,他聽出來了,不是崔軍蘅授意,是高彩鈴自作主張,但不論如何這事兒確實噁心,他對這母子二人沒好臉色。
謝菁瓊說:“走吧,回家,免得咱家惦記。”
崔軍蘅咬著牙,一臉陰怒:“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到底幹了什麼!”
他看高彩鈴的眼神充滿怒火。
高彩鈴又是皺了一下眉:“軍蘅,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好歹也是你的媽媽。”
崔軍蘅一聽這話,倒是冷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旋即,一臉冷硬地逼近了高彩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