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用勺子盛了滿滿一勺葷菜,倒進了她的碗中。
“翠姐,不要見外啊,我和安瀾都是從農村出來的苦孩子,我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的。”
一席話打消了翠姐的顧慮,她臉上的拘謹和靦腆在我的撫慰下一掃而光,重新綻放出一絲自然輕鬆的笑容來。
“謝謝你們二位,我也是剛剛來到省城打工,被賈總幫助著找了個這麼好的差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沒想到,你們二位還對我這麼好,我真是福氣蠻大的。
你們快嚐嚐飯菜是否可口,如果不可口,我會再想辦法整改的。”
光顧著說話,聽到翠姐的提醒,我才細細品嚐起她做的飯菜來。
剛剛吃了一口,我立即就震驚了,翠姐廚藝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賈卿敢將他推薦給安瀾來做護理工作。
仔細品嚐她做的飯菜,我感覺她的廚藝和賈卿不相上下。
“嗯嗯,好吃,翠姐你的手藝相當不錯了。”
我轉向安瀾,打趣他,“安瀾,你真是有口福啊,以後有翠姐幫你做飯吃,我想要不了多久,就會把你飼養成一頭膘肥體壯的小豬的。”
安瀾正在咀嚼飯菜,聽我如此奚落他,差點將嘴裡的飯菜給噴了出來。
“凌雲,好啊,你取笑我是豬,我哪有那麼能吃啊。”他立即伸手來撓我癢癢。
“逗你玩呢,安瀾,看你瘦骨嶙峋的樣子,風一吹就要快飄起來了,還是多多補補比較好。”
和安瀾膩在一起,總是說不完的俏皮話,不知不覺間,我們二人又在翠姐面前秀起了恩愛。
坐在一旁的翠姐見我和安瀾親密無間的樣子,忍不住讚歎道:“凌姑娘和安瀾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看著你們兩人在一起,就覺得好般配,將來成了家,一準會幸福美滿下去的。
哎,不像我,命不好,年紀輕輕就離了婚,家裡還放著個不懂事的孩子,需要撫養。”
“咦,離婚?翠姐,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已經結過婚,有了孩子了。”我忍不住驚訝地問道。
“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什麼感情的,我和我的男人在一起三天兩頭生氣,男人外出打工去了,在外面又好上了一個外地的女人,所以就將我和孩子拋棄了。”
“哇,好可惜,你原來的男人好沒有眼光,怎麼放著你這麼好的媳婦不要,竟然還在外面勾三搭四。”聽到了翠姐的不幸身世,我難免替她惋惜起來。
“是啊,翠姐,你人長得不錯,又有一手好廚藝,走到哪裡,都會有人喜歡你的。
你被拋棄了不是你的錯,是你那死鬼男人沒有眼光,不知道欣賞。”安瀾也頗為同情翠姐的不幸遭遇,忍不住憤憤說道。
被我和安瀾變著法子一通誇獎的翠姐,變得臉色緋紅起來,她高興萬分地道謝道:“還是安瀾和凌姑娘會說話,一席話說得我心中暖意洋洋,原本我在這城市中無親無眷,孤苦無依,心中十分悽苦。
有很多難過的時候,我都想著放棄苦苦掙扎和打拼,去選擇過一種安逸不思進取的日子。
我知道,從我們那個山村裡走出去不少山鄉妹子,聽人說,她們去到大城市後,都在歌廳或者酒吧裡工作,收入可觀,要不了幾年,就攢夠了錢,可以回到老家去蓋上一棟大高樓,在四鄰八鄉面前,揚眉吐氣,掙足面子。”
翠姐提到了同村的發跡了的山鄉妹子,語氣裡似乎充滿了豔羨之意。
“翠姐,你知道你提到的那些姑娘們都是幹什麼工作發家致富的麼?”我忍不住旁敲側擊問道。
“知道啊,好像聽人說,她們掙得都是不乾淨的錢。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她們不是為生活所迫,我想她們也不會去選擇那種遭人不齒的掙錢方式。
放心了,我只是隨便說說。
眼下,我已經找到了一份很好很安逸的工作,我會好好幹下去,護理好安瀾的。
那些昧心錢我不掙也不稀罕掙。”
翠姐爽快地說。
“這就對了,翠姐,還是你質樸可愛,出淤泥而不染,你的那些小姐妹們,缺乏分辨是非的能力,來到了大都市打工,已經被都市的大染缸給燻壞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翠姐啊,我勸你以後千萬不要和你們山鄉里出來的那些個風塵女子聯絡。
你選擇的是一條幹乾淨淨堂堂正正的謀生之路,你和她們不一樣,你的勞動不管到了哪裡,都是值得人稱頌和讚美的。”
擔心翠姐豔羨那些風塵女子,早晚有一天會走上歧途,我忙不迭地對她苦口婆心勸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