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他逐漸變得煩躁不安起來,他的心跳加劇,呼吸加快,甚至煩躁地想要動手拔掉身上的管子。
虛弱無力的他,想是回憶到了什麼讓他傷心難過的事情,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但是眼角卻在默默地溢位淚水來。
“究竟是誰想要將我置於死地?凌雲,我懷疑那車是故意撞向我的。
我哥哥已經被黑手打傷了,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自理,這個家再加上我這個病號,還怎麼過?......老天,我還怎麼活?
你們不如不要救我,讓我去死好了,這樣一了百了啊。”他的聲音哽咽著,身體顫抖著說。
看到安瀾崩潰煩躁的這一幕,讓我始料不及,又驚又怕。
我急急忙忙用力拉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那些輸送氧氣和液體的管子,一邊高喊著:“賈卿哥哥,你快點進來幫忙啊!”一邊留著淚,勸說著安瀾:“安瀾,你冷靜一下,不要衝動,我知道你恨那個撞傷了你的人,恨那些打傷了你哥哥的人,可是隻有你配合治療,身體康復起來,才能配合警察抓到兇手啊。”
隨著我的呼喊,賈卿應聲而至,幫我死死握住了安瀾掙扎著的兩隻手,我則匆忙再次按響了呼叫醫生的緊急按鈕。
大夫再一次匆匆趕來了,目睹了安瀾的煩躁憤怒狀態,又急急忙忙地為他開了相關藥物,加進了點滴中,安瀾這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也許是安瀾的麻醉甦醒後的種種反應太過反常,主管醫生為了提高我的護理能力,特意讓護士將我叫進了醫生辦公室。
病房中,賈卿一個人守著逐漸安靜下來,又陷入睡眠中的安瀾,而我則靜靜地在醫生辦公室等待著醫生的囑託。
主管醫生是位五十多歲的中老年大夫,看上去兩鬢斑白,一臉皺紋,不過那清瘦的臉上的風度和氣質,依稀能讓人分辨出來,他是一位很敬業很慈祥很負責任的醫生。
“姑娘,看得出你很愛你的男朋友,你男朋友這次手術進行得非常成功,只不過術後的康復,還是多方面要配合的事情,從目前情況來看,除了要加強對病人常規護理以外,還要對病人進行必要的心理護理。
你的男友可能因為個人經歷或家庭等原因,對於目前自身遭遇的不幸,深感絕望和憤怒,所以,我建議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去幫助他克服掉手術後焦慮、恐懼及不安的各種心理障礙,並多鼓勵他以積極的心態來看待人生。
當然,作為醫生,我們也會盡心盡力地搞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來看護好病人。
我想只有我們大家共同努力起來,才能更好地調動起患者自身的積極性,才能幫助他更快地康復起來。”
聽著老醫生語重心長的囑託,我深深地明白了我肩上的責任有多麼重大。
若不是安瀾剛才在煩躁中所講出的話,我還不知道安瀾的哥哥,曾被黑手打傷,至今還臥病在床。
難怪在這一場如此重大的手術面前,他的哥哥沒有及時趕來。
回憶安瀾出車禍的時間,我只有一個猜測,安瀾當晚從我的住處出來以後,極有可能並沒有回自己的宿舍,惦記著哥哥安危的他,可能又拐到哥哥打工的工地去探望哥哥了。
現在的我,也終於明白了安瀾堆積在心中的憤怒和絕望的原因了。
若不是我的父親逼迫安瀾和我分手,安瀾的哥哥也許就不會被人偷偷打傷,若不是他的哥哥被打傷,安瀾也就不會在夜半三更還騎行在郊區的路上,更不會出這麼慘痛的車禍。
安瀾也許早就在懷疑他的哥哥被打,和我父親有關,再加上他無辜被撞成重傷,他更加懷疑這一切是被人蓄意安排的。
所以,他才在甦醒過來後,痛不欲生和憤怒萬分。
而我又該怎麼做,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雲和憤怒呢?
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哥哥和自己的事情一併遷怒於我。
可是不管安瀾心中怎麼想,我都會盡心盡力地去幫助他,去努力消除他心中的憤怒、恐懼和不安,去鼓勵他重新面對自己的人生。
如果真的有一雙黑手,將魔爪屢屢伸向安瀾,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我也一定會無所畏懼地陪他追查下去,直到追查到那幕後的黑手,將他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