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實習生,不熟悉工作,抱歉啊。”
卜玉又要回罵,我輕輕地拽了下他,把他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卜玉眼角含著淚,對我說:“哎呀我的小心肝,你差點嚇死我,我洗漱完畢發現你還倒在床上,拍你一下你沒有動,像是沒有了知覺,我試了一下你竟然沒有了呼吸!乖乖,你這是從地府走了一圈麼?”
卜玉的話讓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個鬼,你都沒有呼吸了,和我講講你都經歷了什麼?”卜玉一臉埋怨的撒嬌。
“我呀,經歷了你個大頭鬼!”
我扮鬼臉嚇唬卜玉,沒想到卜玉抓住了我的手,一臉正經的說:“既然來了,就做個檢查吧,我怕……”
我看著突然就有點憂鬱的卜玉,用不容反駁的語氣回覆他:“不用了,我沒事。”
卜玉著急的吼道:“你都昏過去了,你還倔什麼?。”
我看著他,他眼睛亮晶晶的,眼眶裡打轉的液體馬上就要湧出來。
我斬釘截鐵到:“我說不用就不用!我沒事,我要回公司!”
我跳下病床,邁著及其誇張的模特步走出病房,把一臉懵比的眾人晾在身後。
護士們的表情都和見了鬼一樣。
此刻醫院明亮的大廳,就是我施展個性的舞臺。只不過,引來了周圍人的怪異目光。
我聽到人們小聲議論著‘這怕不是個精神科的傻子’、‘受刺激了吧’之類的話,我兇狠的瞪了他們,他們才乖乖的閉了嘴。走出醫院的大門我迅速攔住一輛tax,透過車子的後視鏡,卜玉剛好衝出醫院的大廳,然而我已然絕塵而去。
機械手錶的指標指向九點,昨天已經沒去公司,今天再曠工,我心裡會過意不去。而且來之不易的工作是我扭出模特步和瞪別人的底氣。
也曾想過,放棄這一切去浪跡天涯,這個世界與我毫無瓜葛,那個可有可無的工作,換了別人未必做的不比我好,那個卜玉,還能找到第二個像她妻子的女人。雖然明白這一切,可我,就是沒有勇氣,就是苟且偷生的活著。
車子載著我沿海岸線行駛,沒有任何人講話,車子裡的氣氛壓抑的要命,車主將我送下後,馬不停蹄的絕塵而去。
硬著頭皮,溜進通往公司的電梯,這是一家在萬千公司中,如同我可有可無的職位一樣,也是努力拼命刷存在感的公司,可憐到只有不到一百平米的辦公場地和四五個員工,公司經營著沒有名氣可有可無的、不被需要的、擁有奢侈品的價格有沒奢侈品命運的東西。就如同我的職位一般。超級懼怕不在職位的時間久了,老闆會發現我的職位可有可無都行。
遲到的行為就如同做賊一般,偷偷摸摸的摸進辦公室。組長抬頭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繼續忙著手頭上的工作。他身旁的小美女金金倒是笑著打招呼
“珊珊,你遲到了哦。”
這樣的招呼真的令我超級尷尬。
臨近的兩位同事倒是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如果他們真的把這件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那必須要謝謝老天爺,果然不出所料,待我屁股剛落到座椅上,左邊位置的寒爺就義正言辭道:“蘇珊珊,老闆找你問話。”
右邊位置的花姐幸災樂禍嘲諷道:“呵呵,死了吧。”
雖然這些毫不起眼的日常諷刺,可就像刀子一樣不經意的在我身上劃過,雖然不是致命傷害,突然有一天,就會發現被刀子劃得血淋淋體無完膚的自己,還要裝作沒事一樣,笑笑解釋道:“沒事,我承受的住。”
其實早就崩壞了。
除了每天早上長達一小時的會議,老闆要求的隨叫隨到,是催命符咒之一,催命符咒還包括同事無心的嘲諷,身不由己的雜事纏身等等包裹著無數負能量的東西。
想象著,在這些催命符咒裡努力存活的我,樣子真的很美麗,可這樣的美麗是那樣容易破碎,一句:你不行,就可以絲毫不費力氣的將其擊碎。
“你聽我解釋,我這個是高科技,你按我的思路去做絕對沒問題!……”
老闆正在喋喋不休的向他的客戶傳輸著他的經營理念,我倒希望他這麼一直打下去,就算我站在這等待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