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張行點到的幾營中,除了範望已經在南線渡河,其餘三人也都拱手稱令,跟在了這個光頭身後。
“單通海!”張行喊了另外一人。
“我……屬下在!”同樣換了個稱呼,但單大郎似乎是沒反應過來,明顯示卡了一下,才趕緊拱手。
“除你本營外,常負、房彥釋、郭敬恪、左才相四個營,一併從你,也是往南走,從下游做側翼,包住當前之敵,路上有軍情變數,整個南翼,你自決斷!若是伍大郎他們從南線渡河,也聽你指揮!韓二郎、劉黑榥若去了南線也歸你!”
“得令!”單通海明顯呼吸粗重起來。
而除了已經提前渡河並在南線的左才相外,其餘三人也都拱手後立到了單通海身後。
接下來,觀中並不明亮的光線下,張行在王叔勇與牛達身上掃了一下,再度下令:“王叔勇!”
王五振奮一時,當即拱手:“屬下聽令。”
“張公慎、馮端、樊豹、曹晨隨你,去北面,如單大郎般為北翼方面擔當,包抄合圍,同時有北線臨時決斷權!”
“請首席放心!”王五郎只覺得胸口都要綻開。“此戰必成大功!”
“牛達。”
“首席吩咐!”牛達精神一振。
“蘇睦、張道先隨你去,鎖住城父外面道路,不求破城,但求分割鎖敵,如軍情有變,則知會王五郎聽他軍令。”
“明白。”
“徐師仁。”張行忽然又喊了一個讓人意外的人名。
“末將在。”徐師仁恭敬俯首。
“你為前鋒,王雄誕歸你指揮,前面賈閏士、翟寬也聽你指揮,直接撲向前方,與賈務根聯手,猛攻何稀!”
“諾!”徐師仁沒有半點猶豫。
王雄誕毫不遲疑的站到了徐師仁身後。
“賈越,你為次鋒。”張行又點一人。“翟謙為你副將,次行出發。”
賈越一聲不吭,只是低頭行禮。
倒是翟謙,行禮時笑了一笑:“正要再會會這些禁軍。”
張行聞言,不由笑了一笑,周圍緊繃著的許多人也都隨著笑了一笑,氣氛稍做緩和。
“告知伍驚風,尚未渡河的李子達、伍常在、夏侯寧遠、王厚四營交予他統一排程,讓他留意前線軍情,自行安排各營渡河路線,極速來對應戰場支援!”笑過之後,張行繼續下令,則是對著身後虞常南這些文書來言。
虞常南點頭稱是,便轉到了小觀廊下去寫文書。
“剩下的人,自雄天王以下,所有其餘頭領、文書、參軍、準備將,連同最後七個營(李定、徐世英、柴孝和、蘇靖方、樊梨花、王臣愕),一起出發,以作中軍。”張行沒有半點停頓,下達了最後的指令。“誰可有別的建議和異議?最後的機會提出來!否則便準備披掛出發!”
所有人中,只有李定張了下嘴,但最終沒有吭聲。
張行公佈的軍令,大約就是今日早間他李四郎根據渡河狀況親手製定的臨時方案,十八個營左右兩翼張開,剩下的十幾個營分前後三段向前突擊……只有一處稍微變動了一下……不是牛達和王叔勇,而是前鋒與中軍,原定的前鋒是蘇睦領著樊梨花、王臣愕、蘇靖方,也就是他的武安軍,結果張行卻臨時改成了徐師仁領著王雄誕連著賈閏士這種他張首席親軍性質的兵馬。
其實,李大龍頭之前那麼安排倒不是說方便手下建功又或者表忠心什麼的,主要目的是想透過武安軍的突然出現,使得禁軍那些人精將領陷入疑懼狀態。
現在,張行這麼安排,直接用他的親軍做先鋒,倒是有類似效果。
而且,還避免了武安軍新降之人的避戰心態。
所以,李定到底是閉了嘴。
沒有人反對,沒有人提出新的方案。
張行點點頭,就在白帝觀中背對著形制粗糙的白帝像做了例行陳述:
“諸位,我就不重申軍法什麼的了……只說一件事情,這一仗,我們早就議論過,大家都不想打的,因為對局勢沒有大的作用,徒耗自家兄弟性命,但仗還是打起來了,為什麼?!是因為禁軍自家背約,往我們領內來打!而且沿途劫掠無度,如果放任他們這般行跡,譙郡、梁郡、滎陽都要被他們啃食乾淨,我們是為了保衛自家不得不打這一仗。這一仗,我們是保家衛幫!”
說著,這位首席揮了下手:“而打仗這種事情,不行則已,一旦動手,就要盡全力而為。所以,我望諸位努力作戰,就在這渦淝之間殺這些禁軍一個血流成河,就用這些大魏遺禍的血,來清洗地方,來震懾天下!”
眾將轟然,自觀中魚貫而出,整飭部隊,即行開拔。
張行等人在中軍,屬於最後序列,倒是多了幾分從容,但也需要立即披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