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故地重遊,境遇倒是頗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
是夜。
諸人將馬匹在一旁的樹枝上拴好,便圍坐在篝火旁。
吃過晚飯,上了年紀的古方天、蘇泰、古相亭甚至還有螣蛇便去到角落喝起了酒來,這夜裡苦悶,喝些小酒倒也無傷大雅,蘇長安對此也只是叮囑幾人不要多飲,也就隨他們去了。
一群年輕人坐於故地,想著這幾年的境遇,不禁有些感慨,而場面也在這時忽的安靜了下來。
篝火在燃燒,枯敗的樹枝在那火焰的灼燒下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在靜謐的幽雲嶺上清晰作響。
蘇長安看了一眼一旁的古羨君,此刻的古羨君正安靜的看著眼前的篝火,如白玉一般的臉龐,映襯著火光,顯得格外動人。
蘇長安不覺便看得有些失神,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他方才甦醒時,古羨君衣頻寬解時那旖旎的景象。
咕嚕。
他嚥下一口唾沫,莫名的覺得當初螣蛇說他不爭氣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
若是自己再晚上一會醒過來,又或是乾脆在裝上一會昏迷,說不定那風景會愈發迷人。
“嗯?”就在他這般胡思亂想之時,古羨君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炙熱的目光,疑惑的轉過了頭,亦看向蘇長安。
她先是一愣,不過以她的冰雪聰明,很快便從蘇長安異樣的神情中大抵猜到了他此刻心頭所想。
她的臉色一紅,隨即狠狠的白了蘇長安一眼。
那一眼,看似責怪,但卻有秋水流轉,配上古羨君角色的容貌,可算得上風情萬種。直讓被撞破心事的蘇長安臉色變得緋紅。
“嗯?長安的臉色怎麼這麼紅?”一旁的紀道察覺到了二人的異樣,他不疑有他,便直直的問道。
“額...”蘇長安一愣,不禁有些尷尬。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隨口胡謅道:“這幾日奔波勞累,有些發燒...”
他現在的修為已是問道,三魂七魄早已煉化,雖未至星殞,但卻也不是凡胎,怎會有發燒之狀,這樣的藉口說實話著實有些拙劣。
因此一旁的古羨君聞言不由得噗嗤一笑,又是沒好氣的賞了蘇長安一個白眼。
倒是紀道不疑有他,他說道:“哦,那你可得注意身體,我們可還指著你帶我們去到江東呢!”
說道這裡紀道頓了頓,他的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猛地站起了身子,跨過身邊的諸人,來到蘇長安的跟前。這個過程中,他已經初具規模的肚腩一陣抖動,看起來有幾分可笑,可想這幾年他在長安定然沒有半分委屈自己的口舌之慾。
這時,他的臉觸到了蘇長安的跟前,眸子中滿是期待與討好之色。
這讓蘇長安有些不適,畢竟被一個同性以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距離的注視,並不是什麼太好的體驗,若是換做古羨君的話,或許還很不錯。可是眼前的卻是紀道那張肥肉橫飛的臉,他下意識的向後退了退,試圖與之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
可是紀道顯然並不打算滿足他這樣的想法,他在蘇長安退去之時,極為不識趣的又向前靠了靠。
“長安啊。”他這般說道,臉上的笑意更甚,聲線也莫名的帶著一股獻媚之色。
“嗯。”蘇長安硬著頭皮回應道,看向紀道的眼神就好似看著一頭洪荒惡獸。
“聽說你是什麼江東之主?對吧?”紀道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蘇長安臉上的異樣,他繼續追問道。
“嗯。”蘇長安再次點頭。
“那你看我。”紀道得到了蘇長安的答覆,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喜色,他又向前靠了靠,舔著臉說道:“你看啊,我們是同鄉,又是同窗,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驍勇善戰,足智多謀,到時候去了江東里是不是也得提攜兄弟一手啊。”
“......”這般直白的討要官職,蘇長安還是頭一次遇到,若是放在西涼時,他早就命人將這無賴拉出去賞個百十軍棍。可紀道畢竟是他的朋友,蘇長安不可能沒有私心,但且不說他這江東之主去到江東究竟能有幾分實權,可就是有,以紀道的秉性與修為,蘇長安還真不敢委以重任。倒是素來沉穩的藺如卻是一位可造之材。
他索性不理會紀道的胡攪蠻纏,目光越過他肥腫的身子看向藺如,便要說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蘇沫已然看不下去,她一把推開了紀道,嘴裡沒好氣的嘀咕道:“行啦,別添亂了,長安是要做大事的,你這身板是大,可膽子還比不上我呢。做大官,讓你上陣和蠻子廝殺你幹嘛?”
紀道聞言有些尷尬,他站起身子,笑呵呵的說道:“我也就隨口胡謅,哈哈,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