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這個字眼,蘇長安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了。
在西江城的夢境中,燭陰曾與他提及過這東西。
那是一種讓燭陰這些真神都感到畏懼的事物,燭陰曾說過,這些邪神被封印在世界盡頭的神冢之中,按理說他們不應該出現在此處,可是又是為什麼他們會出現?
而且這邪神又為什麼會盯上古寧呢?
“你是怎麼從神冢之中逃出來的?”蘇長安冷著眸子問道。
邪神想來也如神族一般有自己的種群,眼前這個黑影想來只是這其中較弱的一個個體,他害怕真如燭陰所言,不明就裡的開陽開啟了神冢將神族與邪神一道放出,若真是如此,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你也知道神冢?”被蘇長安的刀架在脖子上的黑影絲毫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他聞言冷笑道。看似讚揚,實則譏諷。
“你的仙道並未大成,或者說只是剛剛入門,差得太遠根本對我們構不成威脅,待到大帝降臨,這方世界也不過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大帝?”蘇長安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清楚這黑影口中的大帝究竟是誰,可是他從這黑影的言語中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那所謂的大帝一定是極為恐怖的存在。加之之前燭陰的話,蘇長安隱隱感覺到,在這紛爭的世界之外,有一個更加巨大的陰謀尚在醞釀之中。
“大帝?這麼說來你們已經與天外取得了聯絡?”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聲音其實並不大,卻極具穿透力,無比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蘇長安一愣,他不禁轉頭循聲望去,卻見一位老者負著手,從不遠處緩步走來。
這老者不是別人,真是之前與蘇長安有過一番交談的那位魏老先生。
“......”在與之交談之時,蘇長安便隱隱意識到這位曾經在長門有教於他的魏老先生的不凡之處,可是待到他此刻出言走來之時,蘇長安才意識,那所謂的不凡,是何等的不凡。
他的模樣雖然極為蒼老,毛髮皆白,身子也極為瘦弱,以至於那一聲儒衫放在他的身上顯得鬆鬆垮垮,絲毫沒有那些文人騷客的氣度。
但他的步伐卻異常的穩健,一舉一動隱隱牽動著某些天地氣機,像是與這方天地早已融為一體。
他很強。
只是一眼,蘇長安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至於強到何種境界,蘇長安無從得知,只是有一點,這樣的感覺蘇長安自從當年的玉衡師叔祖與做了太上的開陽師叔祖身上感受到過。
而為這位老者忽然出現而感到詫異的卻不僅僅是蘇長安一人,還有那位方才一直態度高傲的黑影,在看清老者容貌、或者說感受到老者周身的氣息之時,那黑影血色的眸子中頓時閃過一絲詫異。
“是你?你還活著?怎麼可能!”他像是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場景一般,嘴裡發出一陣驚歎。
“大劫未至,我怎敢死?”魏老先生的眼睛在那時眯了下來,他看向那黑影,眼睛裡分明帶著笑意。
“說說吧,你們的大帝什麼時候會趕到這方世界?”他這般問道,聲線平淡,像極了在詢問學生功課的先生,可又分明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這麼久遠的時光,人是活不了這麼久的...”黑影對於那老者話猶若未聞,他自顧自的說道,神情呆滯,像是依舊沉浸這某種不可自拔的震驚之中。
“看樣子,一時半會,他是不會說了。”老者搖了搖頭,轉身看向蘇長安,問道:“不置可否將他讓我帶走,我得好生詢問他一番。”
魏老先生的話自然是極為客氣,可蘇長安卻並不認為對方是真的在徵求他的意見,他早已明白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規則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