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明其意,想了想,道:“還是見見吧,現在亮無處可去,見見此地的主人也是應當。”
徐庶聞言眼底閃過一道精光,突然道:“劉琦前往江夏是孔明的建議吧?”
“沒錯!”
諸葛亮應了聲,詫異道:“元直是怎麼知道的?”
“元直?軍師,這是你的客人嗎?”
諸葛亮循聲望去,只見一身長七尺有五,兩耳垂肩,雙手過膝,面若冠玉,唇若塗脂之人正踏步而來,不由精神一震,暗道:劉皇叔果非常人也!
劉備也在看諸葛亮,其人身長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手執羽扇,隱隱然有神仙之概,只是不知為何其眉間有一個抑鬱之氣顯現,顯得頗是不協調。
“軍師,不知這位可是軍師口中所言‘元直’?”
劉備尚不知自己鬧了笑話,徐庶卻瞧得諸葛亮面上的戲謔,頓時愧疚道:“屬下對不住主公!”
“啊?為何?”劉備大愕。
“屬下雖是潁川人,但並非單福,而是姓徐名庶,字元直。”徐庶伏地道。
劉備並未生氣,只是一臉思索的說道:“想來軍師隱姓埋名必有緣故,不知是否方便一說?”
徐庶聞言頗是感動,就連一旁的諸葛亮亦是高看了幾眼,眼中多了幾分異樣的神采。
“庶少時任俠放蕩不羈,屢屢闖下禍事,若非家母於四方頗有幾分顏面,庶或許早已死於非命。及至庶二八之齡,庶幡然悔悟,是以棄劍從文,潛心修學,得有當世大家水鏡先生看重,收為學生,方有今日之徐元直。”
徐庶緩緩說起了自己的經歷,提及母親之時,面上多有愧色,還有自豪與懷念。
“庶學成歸家,母親得聞劉皇叔之聲名,常與庶言——‘劉皇叔乃仁人之主,若是能取得天下,比乃天下百姓之幸。’”
“後來主公南下荊州,母親多次催促庶前往,只是家中僅有庶與家母,是以遲遲不肯。然母親為此曾怒斥道——‘你現在反倒不如當年了,哪裡還有半點敢作敢為的膽氣?’”
“是以,庶方離開家中投效於主公,只是家母畢竟尚在潁川,若是被曹賊得知,難保不會為難家母,是以才以化名與主公一見。”
言畢,徐庶再拜,道:“還請主公責罰庶欺騙主公之罪!”
“令堂非常人也!”劉備感嘆道。
“請主公責罰!”
徐庶再拜。諸葛亮卻上前一步,拉起徐庶,道:“劉皇叔乃心胸寬闊之人,哪會將此事放在心上。所以,劉皇叔既然已經放過你了,就別在這不依不饒了。”
徐庶恍然,躬身道:“是,多謝主公。”
劉備點點頭,卻望向諸葛亮,此時他已明白之前鬧了笑話,卻也不鬧,只是問道:“那不知這位是?”
“此乃某之好友諸葛亮,字孔明!”徐庶介紹道。
“失敬失敬!”
劉備因未曾遇到水鏡先生,是以尚不知臥龍鳳雛,聽得徐庶之語也就沒有驚奇之感,只是想著能與其成為好友,即便不如,但也必定不差,是以表現得甚是親近、友好。
“主……”
徐庶方欲說出諸葛亮的真正本事,卻被其拉了一把,給制止了。
“怎麼了?”劉備看到了諸葛亮小動作,下意識道。
“沒事,只是元直可能腦袋還沒轉過來。”諸葛亮又先一步解釋道。看得徐庶那是一愣一愣的。
劉備眼睛微眯,他清楚二人這是在打啞謎,不過沒有深究的意思,只是話音一轉,又道:“此時雲長帶兵前往博望坡,軍師卻不同行,備擔心會出現意外。”
徐庶搖頭道:“關將軍深諳兵法之道,到了地方,必然明白庶所言之意,屆時曹軍只要從這裡過,必然大敗。”
劉備這才放心,然後又和二人聊了會,並因為諸葛亮的緣故,又讓人送來不少州牧府的美酒,方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