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心急如焚也得等。她跟柳芽說,“那天我會讓你爹幫我出去買點藥材。”
柳芽點頭應允。
五月二十傍晚,吃完晚飯的陸漫帶著綠綾從鶴鳴堂回蘭汀洲。暮色中,她又遠遠看到那對小兄妹領著旗長在離蘭汀洲不遠處的落霞亭裡玩。亭子周圍開滿了三角梅,紫紅色的小花一簇簇的開得密密麻麻,在晚霞的沐浴下顯得更加嬌豔奪目。
陸漫直覺,這對小兄妹應該是在那裡等她的。她不由得心虛起來,有種背叛“庶出小集體”的羞愧。或許身體裡有原主被人排擠時的哀傷,也有陸漫本身心疼小玖兒的原因,她特別不願意看到小兄妹那受傷的眼神。
今天下晌,除了姜展魁和姜玖小兄妹,一家人又熱熱鬧鬧齊聚鶴鳴堂。本來陸漫不想在這裡吃晚飯,但長公主挽留了,她又不好忤逆大家長的好意,只得回蘭汀洲洗完澡重新換了衣裳,又回去吃飯。
陸漫隱約聽到旗長著急的叫聲,又看到旗長跳得老高,卻沒能向她跑來,應該是被姜展魁拉住了。
陸漫讓綠綾回蘭汀洲,她自己向落霞亭走去。
來到落霞亭前,看到旗長吼急地爬上了亭子的欄杆,可就是掙脫不開小主子。當然,若它使全力,小主子肯定拉不住它,但它不敢太逆小主子的意,所以著急得不行。
姜展魁背對她,姜玖悽悽艾艾喊了聲“三嫂”。
陸漫走進亭子坐下,先安撫了一下旗長,就把姜玖拉進自己懷裡笑道,“本來今天晚上我是不在鶴鳴堂吃飯的,都回了蘭汀洲,可大伯和三叔想知道祖父病情進展情況,又讓人把我叫回去了。”
為了安慰兩個孩子,就說個善意的謊言吧。
姜玖問道,“不是我爹爹留你的嗎?”
小姑娘最在意的不是別人,還是二貨老爺。
陸漫皺了皺鼻子,說道,“公爹對我可沒有那麼好……”
只聽姜展魁哼了一聲,轉過臉說道,“妹妹,你天天想著那個人幹什麼,他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他成的兒子閨女。他不願意見我們,見著了還一臉嫌棄。”
“可是,玖兒就是想爹爹,想去爹爹跟前,去祖母跟前,還想去跟侄子侄女玩……三哥好久沒回來,八哥要上學,下晌又要跑出去溜一個時辰的旗長,八哥若不領玖兒出來玩玩,玖兒一個人呆在院子裡很難受的……”小姑娘糯糯說道,眼裡溢滿淚水。
姜展魁卻說道,“三哥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要以後過好日子,就先學會忍耐,學會克服各種困難。”
陸漫腹誹不已,那貨就是個變態,自己吃了苦,還要找藉口讓弟妹吃苦。他不想想,像他和姜八爺這種人精又有幾個,絕大多數人還是小姑娘這種普通人。
她說道,“八爺,這話不對。”看到姜展魁不服氣的目光,又說,“更確切地說,這話用在小玖兒身上不合適。除了三爺,你還有先生教導你,幾位老爺也會定期檢視你的課業,給你講道理。所以你懂那句話的含義,並會為了那句話而努力。可小玖兒呢,你覺得她天天呆在院子裡跟著顧二家的,或是幾個丫頭一起玩,沒有機會跟長輩見面,得不到長輩的教導,她能懂那句話的意思嗎?能學到什麼克服困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