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禾今天一直等到下午,時音也沒有來公司給他送飯。
她通常一向守時,今天卻似乎並不準備來公司慰問他。
祁嘉禾只當是她昨天出力太狠,並沒有多想,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才和阿木一起訂了餐,自行解決生計。
只是這個點怎麼說她也改醒了,手機卻始終安安靜靜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平常時音醒後都會在微信上和他聊兩句的。
哪怕他忙到沒空看手機,她多少也會習慣性地和他講講自己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祁嘉禾一場會開到三點,出了會議室之後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訊息很多,卻沒有一條是來自她的。
他有些焦灼了,剛想主動問問她在忙什麼,卻恰好接到一通電話。
那頭的人聲線緊張地向他報告了一通,他這才意識到,為什麼時音今天突然安靜得可怕。
嘉時那邊的事情他一直都沒有怎麼管過,因此訊息也相對閉塞,在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時音叫來的施工隊已經把整個門面都推平了,連著內廳的院子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難以倖免。
祁嘉禾到底還是沉得住氣,他安靜地聽完一切,沒有多說一個字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即給時音撥了過去。
電話鈴聲一直響到自動結束通話提示無人接聽,時音並沒有接他的電話。
他不知道她是在忙還是真的沒有聽到,總之內心的焦灼越發擴散,他也沒了繼續工作的興致,乾脆推掉了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兀自開車去了嘉時。
現場風塵僕僕一片狼藉,圍觀群眾早已經散去,破落的殘垣堆積一地,那塊精緻的牌匾也被隨意扔在地上,上面落了不少黑魆魆的腳印,已經看不出原樣。
環視一眼沒有看見時音的身影,往店裡繼續走,除了忙碌的工作人員以外也沒有絲毫她的影子。他內心的不安上升到臨界點,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焦灼心情瞬間湧上腦海。
他沒有過多停留,轉身離開,驅車往家裡趕。
門沒有鎖,臥室裡卻沒有她的身影,廚房浴室廁所都沒有。
在家裡轉了一圈,祁嘉禾的視線最終落在那扇緊閉著房門的觀影室上面。
就在昨天,兩人還坐在裡面看了一下午的電影。
他有種沒來由的心慌,就好像是即將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邁步朝著觀影室的方向走了兩步,他聽見開啟門鎖的聲音從那個方向響起。
祁嘉禾的腳步頓在原地,眼看著房門開啟,時音從裡面走了出來。
房間裡的燈線很暗,她迎面看見他,腳步也是一滯。
她的大半邊臉隱匿在黑暗中,連眼神都有些模糊,看不太真切,但祁嘉禾能夠感覺得到,她一定是不開心的。
甚至,他幾乎能夠嗅到空氣中那種不同以往的凝重氣氛。
她朝著他的方向走過去,手裡拿著一張裝好的光碟,於他錯身而過的時候,她鮮見地沒有對他露出笑容,只是在路過他的時候,順手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了一邊的茶几上,語氣輕描淡寫:“我以為你的歷史遺留問題都已經解決完了,看來是我想當然了。”
雖然她的口氣並沒有太過嚴肅的成分在裡面,但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情緒,不像是生氣,更像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