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三刀點頭道:“原來如此。”
葉凡接著問道:“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喬三刀知道葉凡這個問題問的是什麼,想也未想直接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只有一刀。”
葉凡怔怔看著對面屋簷下,那個跟平常不太一樣的黑袍男子。
他蜷縮在臺階上,雙手籠袖,久久無言。
喬三刀望向遠處,緩緩道:“公子,今天晚上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事,如果疲乏,可以小憩一會。”
葉凡還真就往後一靠,閉上眼睛笑道:“你也早點睡。”
喬三刀當然不會就此睡去,只是警惕地掃視四周,連眨眼的頻率都隨之降低,就這麼熬到了天亮。
葉凡幽幽轉醒,抻了個懶腰,先去開門收回了正大光明玉佩,然後在屋簷下打坐吐納靈氣。
兩刻鐘之後,睜開雙眼的葉凡問道:“昨夜後邊沒發生什麼怪事吧?”
喬三刀點頭道:“昨晚應該是有人來了這座城堡,不過不是段一流,雙方大打出手,傷了不少鬼怪,不過沒死人。”
葉凡想了想,“那咱們白天走動走動,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心裡有數之後,再確定要不要出手。”
喬三刀自是無所謂。
衝鋒陷陣,領兵作戰,他不擅長。
但是刺探情報,隱於暗處,一擊必殺,他絕對是此道行家。
常年獨身的江湖生活,早已讓他形成了一個極為細緻謹慎的心臟。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
......
喬三刀的寥寥數語,輕描淡寫,就概括了一場血腥廝殺。
其實對於當時的局中人而言,遠遠沒有這麼輕鬆。
昨晚的雨幕中,有一個腰掛朴刀身穿黑衣的年輕人,與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結伴夜行,斗笠之下的神色,一個慷慨赴死,一個憂心忡忡。
滂沱大雨轉為軟綿小雨後,兩人走入一條巷弄,來到一棟荒廢已久的破敗屋舍前。
身披蓑衣的年輕男子臉色微白,“今夜的凶煞之氣,極重!”
另外那名老者壓低嗓音,咬牙切齒道:“再等下去,不知道要枉死多少人,拖不得了!”
這條巷子,人煙極少,稀稀疏疏三四戶人家而已,多是上了歲數的孤寡老人,也不常與外邊聯絡。
此處地方,距離九龍嶺只有一百多里遠。
而九龍嶺外門年輕一輩的領袖,不是洛家人,而是一位外姓人,趙遙,他是外門三長老的嫡傳弟子,從小跟隨師父修行練功,說起人緣,恐怕整個九龍嶺的年輕一輩,都難以望其項背。
趙遙雖身在仙家門派,卻有一幅古道熱腸,在九龍嶺四周都有口皆碑,性情開朗,好像天塌下都不怕。
而與之同行的老者,是負責看押裴千丞的外門執事之一,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他跑了出來,更是讓這位執事羞愧難當,勢要將功補過,將裴千丞緝拿回宗,但之後的一番小心探尋,老者心情愈發沉重,果然如情報所說,此處風水氣運極其詭異,裴千丞道行高深,傷勢恐怕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
老者自知斤兩,自己不過是個剛剛邁入六境的普通修士,大限已到,很難是裴千丞這個鬼物的對手,就算有趙遙相助,能不能將裴千丞緝拿回宗,他心裡完全沒譜。
蓑衣老者名叫黃正德,是個修行無望的外門執事,今年已經兩百多歲了,還是沒有勇氣破碎丹田,闖一闖空冥的境界。
如今大限將至,早已是心灰意冷。
讓他這位垂垂老矣的老傢伙,去對付堡內的凶煞惡鬼,實在是硬著頭皮往上衝,如果沒有趙遙,他恐怕連邁入此地的勇氣都要喪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