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山望向身前不遠處的厚重水幕,訝異的同時也有疑惑。
這道水幕硬要說的話,根本算不上多麼強橫具有威力,可上面散發出的絲絲玄妙氣息,卻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之感。
就好像一位身穿破爛乞丐服的帝王,再怎麼以外物掩飾,也難以遮擋住其上的威嚴氣勢。
換了身極為扎眼行頭的趙永昌神色憤憤,在水幕降臨之後不過片刻,便來到了葉凡身邊,轉過頭問道:“凡子,你沒事吧?”
葉凡更是滿臉不可置信,趕緊問道:“永昌?!你怎麼來了?”
趙永昌往前走了幾步,說道:“說來話長,總之我現在成了南筇國的新晉國師,只不過也真是倒黴催的,偏偏這次聖水爭奪落在了石騰,所以南筇國那面也是天高皇帝遠,無可奈何。不過凡子你放心啊,雖然南筇國那頭不好出手,但有小爺我在這,這幫老王八就別想動你絲毫!”
葉凡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心境也是逐漸歸於平穩,看向被厚重水幕擋在身外的幾人,深吸了一口氣,凝重道:“永昌,這件事的緣由很複雜,我就長話短說。那座青銅鼎裡的確蘊含著大量的天偃聖水,也是這座天下所有高手能飛昇的唯二途徑,但是那座青銅鼎也是此方天地的規則化身,如果將聖水取走,或者被大量雜亂靈氣注入,聖水秘境的千萬生靈全都要遭殃。紫來州的那些天驕不信這話我也根本沒對他們說,這座天地的本土高手更是把飛昇外界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估計也不會聽這種解釋,我要做的就是將他們攔在此地三天時間,三天一過,那座青銅鼎就會自行消散。”
趙永昌點點頭,“懂了,就是把這幫老犢子攔在這座山外邊三天時間唄。咱兄弟倆聯手,絕對沒問題!”
葉凡卻是滿臉凝重,對著趙永昌正色道:“永昌,答應我,一旦苗頭不對有多遠就跑多遠,要是你在這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趙叔和你娘交代?”
話音未落,站於水幕外的蘇亦喧便腳踩罡步,雙袖靈氣充盈,一雙玉掌令人眼花繚亂,隨著身軀的前行帶起片片熒光,一掌轟擊在水幕之上。
洛晴軒猛然握緊雙手,一道道散發著恐怖溫度的火焰也是撞擊在水幕上,呲呲作響。
趙永昌往前踏出一步,雙手藍光湧現,一道道極為精純的水流便注入前方水幕當中,“凡子,我趙永昌可不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就咱倆這關係我要是扔下你不管我還是個人嗎?別的先不多說,跨過這個坎之後我可要宰你一頓!”
葉凡淡然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在場的這些人,只有袁成山最讓他忌憚,他們二人也是真正能夠決定結局的人,一出手,就是傾力而為。
以三千影葬瞬掠而至,葉凡第一劍便是神人開天。
那位身披甲冑的魁梧男子,竟是元神出竅神遊,身後一尊法相虛無縹緲,卻有仙人威嚴。
葉凡不但一劍被阻,心口處還被袁成山一掌砸下,所幸有浩然氣自動護主,幫葉凡擋下了絕大部分攻勢,但還是痛徹心扉,氣血
上湧。
葉凡仍是不動如山,一腳踏地。
神人開天式的精髓,就在於那一劍的一往無前,絕不退讓,就算面對乾元大物,也是可敗不可退。
躋身第五境的葉凡,經過數次大戰洗禮,對於神人開天式的領悟也是更勝,已經可以做到將劍氣外放至八十丈長,可惜最多也就只能再遞出兩劍,不過配合上九霄天的鋒利,也是綽綽有餘了。
一劍斬在袁成山身穿的甲冑之上後,一道紅紫色的劍氣長流也是呼嘯而至。
斬下一劍的葉凡沒有一鼓作氣繼續出擊,反而後退兩步重新歸位。
與楚墨不同,袁成山本就是鋒芒畢露,氣勢已至頂峰,要想搶佔先機將其壓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如先暫避鋒芒,且戰且退。
其實對於這位一直隱藏在大燕重重保護之下的袁成山,葉凡已經把他想的很厲害了,但沒想到還是低看了他幾分。
除開他本身的修為之高,和身上的黑色甲冑之外,竟然還能神魂出竅陽遊形成法相 ,這分明就是七境空冥才能施展出的神通。
可這位袁成山還是錯算了兩招,一是沒想到葉凡手中飛劍竟是如此鋒利,二是沒想到葉凡的身法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自己那一拳的威力,足以轟殺一位普通的六境修士,雖然那一拳與葉凡硬碰硬了一番,可接下來的幾次攻勢,卻好像都打在了棉花上,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憋屈感。
但其實,這也可以說是給葉凡下的一個障眼法,故意矇蔽對手。
要是他真以為自己就是如同武夫一般只會拳腳上的功夫,那可就真是離死不遠了。
無論是近身搏殺,還是以術法對峙、法寶遠攻,袁成山兩者兼備,更不用提他煉器師這一層隱秘身份。
但是在十招之後,袁成山就意識到不對勁,不是對手的劍氣如何了不得,而是自己的拳罡根本碰都碰不到他。
又是五拳之後,袁成山心中瞭然,大致梳理出了葉凡的思路想法。
十拳之後,袁成山似乎完全放棄了出拳的念頭,沒有繼續追擊。
而是選擇一步踏出,向不遠處的水幕山峰攻去。
圍魏救趙。
葉凡迫不得已,只能操縱飛劍迎敵而上,自己則是盯上了袁成山身後的神魂法相。
兩人在方寸之地,兩臂之間,拳劍次次到肉,打得十分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