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都來了,那你也不能將我送回去啊。”
說罷,秦紹眼神漂移,底氣不足地補充一句。
“祖父給先生寫了信?”
他本來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出來遊學,順便見一見被祖父無數次誇讚的別人家的長輩。
名士圈子的大佬,顧央。
誰料剛見到顧央就被這般責問。
秦紹忍不住眼前一黑。
絕對是家裡知道他的小動作,給顧央寫了信,顧央才會有上面的話。
“恩師寫了,險些沒將他老人家氣到。”
跑哪裡遊學不好,偏偏要跑到荔城遊學?
顧央在友人家待得好好的,驟然收到恩師加急送來的信函,匆忙收拾行禮趕回荔城。
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
秦紹要是在荔城出了事情,他覺得自己要向恩師以死謝罪了。
幸好,秦紹這熊孩子安全過來了。
顧央從袖中掏出一疊信紙,信紙上的字跡是秦紹非常熟悉的——祖父的字。
祖父的字就跟他的人一樣風流飄逸,但秦紹剛才餘光一掃卻發現字跡透著罕見的鋒銳。
由此可見,祖父寫這些內容的時候心情如何。
秦紹默默低下頭。
顧央敏銳注意到秦紹的裝扮和神色,便知道他這段時間應該吃了不少苦頭,現在天色也晚了,實在不適合探討“顧央這熊孩子不顧家中長輩跑到即將開戰城池作大死”的問題。
“府上已備下客院,你們先去洗漱歇腳,有什麼事情待來日再談。”
秦紹聞言鬆了口氣。
這時候,顧央才有多餘精力關注另外兩個半大孩子。
恩師信函上提過申桑,據說是秦紹在天門書院交好的同窗,為人行事穩重,思慮周全。
不過,上面並沒有提到第三人。
這第三人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孩兒。
雖說時下男女風氣沒有前朝保守,女子地位也比以往高了許多,甚至連天門書院這樣的地方也放款條件收了女學生——但,顧央還未聽過有哪個女學生跟兩個男學生同行遊學的。
暗中觀察,顧央便判定裴葉不是書院學生。
儘管天門書院創立宗旨是讓天下學子有書可讀,不論貴賤皆可入學,但那是第一任山長的宏願。第一任山長仙逝,出人頭地的學生反哺書院,儘管是好心,也讓書院成為五院之首,總歸是變了味。聘請的老師要錢,書院其他人也要恰飯,書院生源就不可避免地有了門檻。
裴葉不符合天門書院的招生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