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死太……,噁心、太噁心了!”兩個人鬆開,雷少軒呸道。
兩人哈哈大笑。
營裡的人都圍了上來,雷少軒驚訝地看到兩個人。
“看什麼,認不出來了嗎?”一個嘶啞的聲音興奮道,衝上來猛(撞。
“老拐!”雷少軒一把抱住,激動不已。
“呵呵,也不知道毛長齊了沒有,竟然還知道回來?”一個聲音嫉妒道。
“隊長!”雷少軒見狀,驚呼起來,石燕一旁笑臉盈盈。
幾個人緊緊抱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拍你一掌,興奮不已。
“鐵蛋死了;老七一條腿被砍斷,退役回家;原來的小隊,就剩下這幾個人,如今李檜升為隊長!”石燕傷感道。
老拐忽然壓低聲音道:“聽說你執行任務去了,這麼久才回來?不會是逃兵吧?既然逃了還回來幹嘛?”
雷少軒心裡暗笑,老拐永遠是那麼精明護短,笑笑道:“我是執行任務去了。任務完成,現在才回來。我要見馮統領!”
李檜知道雷少軒的任務,道:“西北邊軍整編成西北三軍,以前鋒營為骨幹,擴編成西北三軍之南大營。”
李檜指著營中飄蕩的旗子,傷感道:“前鋒營已然撤編,營裡只留一面旗子,馮統領封徵西將軍,為南大營大帥。”
“我先去見他,回頭再跟弟兄們喝酒。”雷少軒戀戀不捨道。
……
南大營中軍帳內,馮紫英端坐軍案後,身後十八般兵器整齊排列,前鋒營旗從帳頂垂下,身為南大營主帥,馮紫英仍喜歡在身後屏風上,掛著前鋒營旗。
馮紫英骨子裡認為自己仍是前鋒營統領,衝鋒陷陣才是自己本分。
如今升為徵西將軍,統管南大營數萬軍隊,每日殫精竭慮,戰戰兢兢,然而只要看見這面旗,就讓他感到安心。
馮紫英身邊站著一位中年文士,白臉劍眉,面龐清癯,神光內斂,頗顯精明。
他是西北三軍南大營行軍司馬董文海。
“當年執行任務的軍士多已殉職,曝屍集市,屍體也已確認。此人兩年後才回來覆命,事有蹊蹺,是不是先查實一番?”董文海猶豫片刻,沉聲道。
“查實什麼?查他被俘叛節?”馮紫英不以為然,擺擺手道。
“當年之事已經查實,軍士被俘,皆不留活口,甚至蔣青也即刻處斬,他一個小小軍士能有什麼叛節價值?刺殺六王子,本就九死一生,回來還遭受審查?成何體統?豈不是令將士寒心?查一查哪裡有空缺,述職完畢,提升為官職!”
只有立有大功,才可能從士兵直接提升為軍官。
“既然如此,讓他到兵器司任職,為兵器司都校尉如何?”董文海沉思片刻道。
兵器司都校尉乃是軍官系列裡最低階的軍官。但是再低階也是軍官,非大功絕不可能提升。
馮紫英聞言,搖搖頭道:“此人我記起來了,乃是從死囚營裡選來的悍勇之士,理應帶兵,到兵器司任命算什麼回事?不過也好,省得你不放心!”
……
雷少軒被帶進營帳。
營帳案几後,馮紫英正襟危坐,旁邊站立著董文海。
雷少軒參拜完畢,馮紫英遲遲不見回應,氣氛有些緊張沉默。
忽然,馮紫英一拍桌子,怒道:“一行二十餘人,皆殉職,獨剩你一人,遲遲兩年方回覆命,你作何解釋?”
“刺殺二王子代良後,為躲避胡人追殺,小人假扮胡人,流落草原,至今方尋機逃回。”雷少軒坦然道。
“你一個北魏人,怎麼可能假扮胡人?”馮紫英指著雷少軒,厲聲問道。
“特訓之時,營內曾教授胡語,小人猜想必是入胡地;後聽蔣大人說只選拔二十名隊員組成小隊參與任務。小人想,派小隊軍士深入胡地,無非是刺殺、刺探,刺探只需奸細無需軍士,因此必是刺殺。”
雷少軒看著馮紫英,平靜道:“深入胡地刺殺,膚色、言語舉止、風俗習慣皆不同,刺殺後絕對逃脫不了,唯一能逃脫辦法只有扮成胡人潛伏。因此,集訓時,小子刻苦習胡語,膚色暴曬乾裂發紫如胡人一般,,並偽造胡人身份資料。”
雷少軒深吸一口氣,道:“刺殺成功後,蔣統領令我等自行逃脫。小隊部分軍士快馬奔逃,被俘獲;其餘人假扮行商欲潛伏,然而胡人寧殺錯,不放過,將所有胡地北魏行商一一擒獲。因此,一行人幾乎皆殉職,唯有小人假扮胡人,混入部落裡,僥倖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