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軒嚇得臉色慘白,兩隻腳拼命往回縮,眾人都扭過臉,不敢看,這姑娘不是要殺人吧?
“啊!”雷少軒慘叫一聲。
劇痛瞬間從腳下傳來,然而麻癢伴隨著劇痛瀰漫了雙腳,驅走了痛苦,渾身變得舒服,有一種飛上天,無比銷魂的感覺。
雷少軒汗如雨下,渾身卻覺得很輕鬆,感覺好愜意。
王思懿認真地按著雷少軒的腳,側臉正對著雷少軒,這臉白皙晶瑩,柔美如玉,雷少軒忍不住真誠道:
“姐姐,你真美!”雷少軒真心道,又補充道:“人美,心美。”
“油嘴滑舌。”王思懿心裡暗喜,嗔道。
“脈至弱,乍數乍疏,如羽如雲,心機枯槁,面青至白,命不久矣。僅靠一股外來生機維持。”王思懿輕聲道:“與之相比,手腳之傷不過小道,舉手除之。”
“這如何是好?如此病重,如何上路?此去苦海尚有數千裡。”馬少騰心裡一凜,忍不住道。
王思懿瞪了馬少騰一眼:“你真不是個好人!他都快死了,還想著上路之事。”
馬少騰苦笑。
他本意倒不是逼迫雷少軒上路,而是擔心雷少軒的病情。不過面對微嗔微怒的玉人,馬少騰無論如何說不出解釋的話,他的身份是押送犯人的惡人,越解釋越黑。
說到底,馬少騰也只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公子哥,一向自視甚高,甚少與姑娘接觸,不知道如何與少女打交道。
在北川之時,多少人給他提親,他都沒有同意,又不屑入青樓,只由母親作主娶了一房小妾,沒有正妻,以至於長這麼大,仍然沒有與姑娘打交道的一絲經驗,猛然遇見如此美麗的姑娘,不由心動、羞澀,竟然不敢多說話。
“姐姐,不要緊,死便死了!隨你醫治就是。”雷少軒心裡輕鬆,對生死,雷少軒已經釋然。
王思懿心裡一緊,嗔道:“胡說八道,姐姐在這裡,你想死也死不了,只是有些麻煩。”
王思懿眉頭微皺,道:“要是繼續上路,卻是必死無疑。”
轉身看著馬少騰,道:“他需要在此修養幾天。”
馬少騰急忙道:“但憑姑娘安排,我也在此隨時聽候姑娘吩咐。只是這麼重的病,姑娘是否請家中老人把把關?”
“勞體、沉痾、虛神,幾乎病入膏肓,上思郡除了本姑娘,你找一個能救他的出來試一試?哼,就算能用藥,只怕你付不出診金藥費。”王思懿傲然道。
胡友德將包袱解開,拿出幾錠大銀,道:“姑娘,我家少爺外出遠門,所帶銀兩不多,如果不夠,我們再想辦法。”
幾錠大銀,合起來也有百十幾兩,算是一筆不小的鉅款。胡友德聽到雷少軒病重,忍不住拿了出來。
此去苦海,萬里迢迢,這點錢看起來多,實則是最後救命錢,不由心疼不已。
王思懿看了一眼幾錠大銀,淡淡道:“倒是不少呢。”
雷少軒一把抓過包袱,拿出道士給的金子,這動作讓虛弱的身體一陣陣疼痛,不由有些氣喘。
“姐姐,全給你了。能不能治好,都不怪你,盡心就好。”
王思懿往後院配藥,胡友德有些忍不住。
“少爺,那是你母親盡賣家中僅有財物才湊出的銀兩。此去苦海尚有數千里路,到了苦海,還需打點死囚營上下,你全拿出來,今後如何是好?那女子所說的不過是套話,與其他郎中所說都一樣,多半不過是為了診金。”
後院藥房內,王思懿聞言不由一愣,頓時怒容滿面,杏眉倒豎,停住手裡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