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阮思的手,苦笑道:“除了相夫教子,女人大多無路可走。”
阮思點點頭,什麼也說不出來。
過了許久,晏清都房裡終於有動靜了。
他掙扎著下了床,不顧下人阻攔,步履蹣跚地來到晏老夫人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便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奶奶,孫兒從未求過您。”
“今日只求您一件事,讓那孩子……姓晏。”
他的頭皮磕得血肉模糊,在地磚上留下一抹嫣紅的血跡。
晏老夫人答允後,又留他單獨說了很多話。
次日,金鈴兒聽晏老夫人房裡的嬤嬤說了,又回頭轉述給阮思聽。
她咋舌道:“小姐,我聽說大爺狠狠磕了好幾十個響頭,像是要將地板都磕穿了一樣。”
阮思默了默,緩緩道:“也好,大嫂性格柔弱,有人在身邊總要好些。”
她看著旁人走上這條路,猶如自己再走一遭。
雖然晏清都性情磊落,不似姚鈺陰狠無情,但她仍然擔心祝東顏重蹈覆轍,心中暗暗為她不值。
阮思心裡壓著事,歪在院中的躺椅上看話本子。
她沒看幾頁便覺得頭疼,懨懨地將書蓋在臉上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間,她的眼皮一輕,眼縫裡透進一線雪亮的光。
書掉了?
阮思迷迷糊糊地想著,雙眼微微一沉,一隻溫熱乾燥的大手覆上她的眼皮。
“午後陽光刺眼,你慢點睜。”
聽到晏瀛洲的聲音,阮思終於清醒過來,長睫抖了抖,摸索著拉住他的衣袖,“好了。”
他收回手,立在躺椅邊,低笑道:“什麼書那般無趣,竟讓我家夫人看得困了?”
阮思趕緊將話本子搶回來揣在懷裡。
滿紙的才子佳人,風流韻事,被他看到了,還不得以為她有一顆出牆的心。
阮思答得格外勉強,“野、野史。”
晏瀛洲笑了笑,也不戳穿她。
阮思臥在躺椅裡,仰頭看著他的臉,只見他身後驕陽萬丈,但那張臉比潑天的陽光更耀眼。
“我有事想與夫人相商。”
兩人回到房中,晏瀛洲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全都跟阮思說了。
這大半個月,江郡守留在清河縣,主持審理山賊餘孽,一眾山賊關的關,殺的殺,徹底不成氣候。
姚鈺也派人將五石散聚在一處,在江郡守督查下全部銷燬了。
山賊豪強被一舉殲滅,還查獲了朝廷封禁的五石散,江郡守為此還特意上書朝廷。
就在今日,朝廷表彰官員的摺子下來了。
前世,姚鈺便因這次的功勳,抱上了江郡守的大腿。
她聽晏瀛洲講完,心中並無半分波動,只是含笑看著他,“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晏瀛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喬喬,我要去林泉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