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蒐羅一番之後,李炎立刻施展靈羽輕身術,在這一片雪地之上,彷彿是一根羽毛一樣,縱躍前行。
此時已經是晚上,他在這雪地之上行走,不留下絲毫腳印,遠遠望去彷彿是一具孤魂野鬼。
而白天的慘烈戰鬥,更是讓誰也不敢隨意靠近這戰場,根本沒有人察覺這裡已經是一片死寂。
李炎一路前行,很快回到了清河縣城。
抬眼望去,城牆之上黑洞洞的,一個個兵勇正緊張地藏在那些牆垛之後,死死盯著眼前的一片黑暗荒野,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提防那三千平妖營,還是提防那數萬義軍亂民。
為了避免吸引那些亂民義軍的注意,城牆之上連火把都沒有點,全憑月光照耀。
此時已經是晚上,李炎自然更沒有什麼顧忌,當下施展千眼術法,遮蔽了一段城牆之上那些捕快兵勇的視線,自己沿著城牆飄搖而上,一個翻身翻進了城裡。
回到司天監衙門之中,柳雲鶴和敖勒、崇雲三人仍然未歸,都在城牆上盯著外面的情況,不敢懈怠。
李炎一路進了自己的監師小院,在床上躺下,再次溝通了幽冥之中的神軀。
隨後神力湧動,在那蓮臺玉座之上連通了牛麻和羽翩然的使徒位,開始召喚!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到了讓這些使徒為神尊出力的時候了! ……
清河縣宣政院。
此時申屠雲和他的一眾義子,正在飲酒行令。
數人在堂中圍坐,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銅鍋,銅鍋之中煮著飛薄的羊肉,一邊涮著羊肉,一邊喝著七蒸七釀的馬奶酒。
這馬奶酒和銅鍋羊肉,都是從北燕傳過來的,申屠雲年少的時候曾經做過鏢師,去北燕走鏢,愛極了這種吃法。
此時正是漫天飄雪的冬夜,吃一口涮羊肉,再喝一口酒,那滋味兒實在美妙。
“六弟,來,你我共飲一杯!”阮九大笑著摟著牛麻的脖子,端過一隻銅觴,大聲說道。
今晚他們這些義兄已經灌了牛麻起碼四五斤馬奶酒,這七蒸七釀的馬奶酒是實打實的烈酒,尋常酒量好的,喝上半斤也就倒了。
只是這牛麻足足喝了快五斤,竟然只是去撒了兩趟尿,臉色微微有些紅而已。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體質?
簡直可怕。
牛麻接過銅觴,也不推辭,點頭有些木木地說道:
“是,五哥。”
說著將那足足半斤的一觴酒,仰頭都喝了下去。
終於有些微醺了。
馬奶酒,涮肉,北燕。
過了這麼些日子,他幾乎都要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大齊的一名官員了。
而這些熟悉的東西,驟然又喚醒了塵封的記憶。
還有那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