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俊是從六品,坐在主座之上,倒也合適,而且丁有德巴不得有個主心骨出頭鳥,幫他擔了這許多事情。
袁俊看看在場的一眾清河縣的官員,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諸位大人,應該也都看見了,那位李大人是如何的不知好歹愣頭青,竟然連五大神廟的事情都要管,都要查,今天被壓了下來,往後還不知道要闖出多少禍事。那柳雲鶴在的時候,壓諸位一頭,難道現在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兒輩,也要騎到大家頭上麼?”
此言一出,一旁的縣丞立刻微微搖頭,嘆息道:
“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五大正神的事情,那是平常人敢碰的麼?不過那乾德也確實有些不成體統,玩樂也就玩樂,怎麼還讓羽化妖人給殺了?讓那些少年跑出來一通說,現在搞得四鄰不安,不知道多少人都知道了這事兒……”
“說不得,常縣尉,還得讓你的人把那些少年找出來,消一消聲,另外再讓那些今晚到場的百姓不要多嘴。”
縣尉常威冷哼一聲,反唇相譏道:
“鄒縣丞,那乾德不是向來和你交好麼?前年六月,你在他那小院裡歡宴,跑了一個小沙彌,不還是本官幫你抓人擦屁股?怎麼現在又裝作不知道了。”
那鄒縣丞大怒,立刻說道:
“常縣尉,你是什麼意思?我知你不喜男風,對我等多有鄙視,難道那拜神捐你沒拿!?你那幾處宅子靠俸祿能買得起嗎?你老家魚骨村的田地有多少都在常家冊下?在這裡惺惺作態,裝什麼清高!?”
常威猛地按住腰間長劍,雙目一瞪,說道:
“你……”
丁有德皺眉喝道:
“好了!這等時候,難道還要內訌不成?讓袁同儉看了我清河縣衙門的笑話!這是男不男風的事嗎?清流,相爺,不染仙,你們得罪得起哪一邊?非得等事情鬧大了,讓這位李大人參咱們一本,夾在中間,被人車裂了麼!?聽袁同儉說!” 面對清河縣衙門的這些屬官,丁有德此時全然沒有了平時的昏聵無能的模樣,而是霸氣側漏,瞬間震懾住了不合的縣丞和縣尉,剩下的一眾官吏,此時也是安分了許多。
袁俊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本官知道,諸位大人在這清河縣也是清苦不易,不過是聽從皇命,為這大齊的社稷操勞罷了,五大正神和朝堂在上,這些格局萬萬不能動,是誰也不能改的,大家求的也只是一個安穩日子。”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一眾官員,包括丁有德在內,此時都是微微點頭。
袁俊接著說道:
“所以,這小兒輩的事情,諸位大人都不需操心,有袁某一手包辦就是了,諸位大人要做的,只是將那司天監的捕快衙役全都撤走,自此之後,不許再向這司天監派一個兵卒,送一粒糧米。”
“另外,過幾日就是不染仙神誕之日,不染節在即,到時候還要請諸位大人到不染寺之中觀禮納福。”
“等事情了結了,那柳雲鶴就算是想要怪罪,也要怪罪到袁某頭上,和諸位大人沒有半點關係,諸位大人大可高枕無憂。”
聽到袁俊的話,在場眾官僚都是心中凜然,明白這袁俊是要在不染節的時候動手。
那丁有德不由身子一顫,隨後迅速說道:
“本官……本官不知袁大人做何打算,本官也不想知道,本官今夜只是來宴飲的,袁大人說的話,本官也都沒聽到……都聽明白了嗎?”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在場的一眾清河縣官僚所說。
眾官連忙點頭稱是,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今晚也從未前往城南,一直都在這德興樓裡面吃酒聊天,而且早就已經吃得醉了。
把話都說開了說明白了之後,房間裡的氣氛立刻變得輕鬆了許多,一掃剛才的沉悶。
一眾官僚也開始推杯換盞,猜枚行令,好不熱鬧。
縣丞鄒義方笑眯眯地向袁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