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河面上已經結了一層薄冰,李炎的腳尖在冰面上輕輕一點,整個人立刻向前飄出十幾丈,看起來彷彿是被風吹起的羽毛,就那麼朝著清河縣城飄然而行。
之前聖女羅蝶衣和大祭酒羽翩然所使用的靈羽飛身術他都曾經見過,此時想來,卻遠不如他現在所用的這麼飄然灑脫。
而且這大圓滿級別的術法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可以不需唸咒或借用寄託之物,就可以直接施展。
轉眼間,他已經到了清河縣城的城牆之下,整個人在城牆上輕輕一蹬,已經再次飄然而上,彷彿重力不存在一般。
此時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術士會鄙夷武夫了。
哪怕是筋骨境的武夫,想要悄無聲息攀上這城牆,也幾乎不可能,而這靈羽飛身術之下,他整個人簡直就是一片羽毛。
轉眼間,李炎已經飄然上了城牆,就在這時,黑暗中一個顫抖的喊聲猛然響起:
“誰!?”
就見城牆上一個手拿長刀的城守靠在牆垛上,抖得像是篩糠一樣。
這城守本來已經睡著了,被尿憋醒了,正準備去放水,卻看到了一個黑影從城下飄然而上!
李炎將手一揮,一股羽化祟力瞬間化作一群烏鴉幻影,從那城守身前掠過。
羽化幻術!
他自己則已經從城牆另一側飄然而下,進了清河縣城。
那城守看清是一群烏鴉,不由罵一聲晦氣,自去放水了。
進了縣城,李炎立刻收了羽術,施展武道,一路疾行,回了自家小院。
這城中畢竟還有宣政院和司天監,另有五大神廟,施展術法的祟力波動太過引人注目,還是低調一些。
這一夜,李炎睡得安穩,偶爾還能收到羽翩然某項術法再次突破的資訊,顯然她這個大祭酒重獲新生之後一夜沒睡。
倒是勤勉,讓人安心。
第二天一早,李炎早早來到了司天監衙門。
據說今天是什麼五神節,是專門慶祝五大正神降臨人間保境安民的節日。
這算是整個大齊之中極為重要的節日之一,剩下的重大節慶,也大多是和五大正神有關,甚至每個正神都有自己單獨的節日。
至於這五神節,則是家家戶戶擺出香燭供奉五神,同時這縣城的五大神廟也會各出一些上師薩滿僧侶之類的,由信徒紮起花車,抬起神位,進行“遊神”的活動。
一眾百姓多會在這五神節當日上街跟隨花車和神位,拼命往前擠,希望能沾一沾神明的仙氣。
作為專門的除祟鎮邪的機構,司天監在這五神節當日,同樣要上街觀禮,為五神保駕護航。
往年這事兒都是由柳雲鶴出面,不過現在柳雲鶴這個甩手掌櫃不在家,李炎這個司天監的代理管事,就得出面撐場子了。
好在這玩意兒本身就是圖個熱鬧,現在宣政院的滅祟緹騎們風頭正盛,更有五大神廟共同遊神,也不會有什麼邪祟在這種時候出來找麻煩。
就是看個熱鬧罷了。
那蕭楚才一心鑽營,前幾日大肆抓捕羽化教徒,昨日更是凌遲了兩個“祭酒”,為的就是給這五神節獻禮。
聽王文書說明白這些事情,李炎當下帶著司天監的幾名吏員,外加十幾名捕快,又和崇雲一起強行把敖勒從房裡拽上了馬,這才登上司天監的轎子。
前面是八名捕快舉著“司天”“靈官”“除祟”“鎮邪”的出巡牌,後面則有一眾吏員和崇雲敖勒騎馬挎刀,外加十幾名捕快列隊跟隨,這司天監的排場倒是十足。
此時這縣城之中已經是人山人海,路邊多是捕快衙役在維持秩序。
更有一眾滅祟緹騎趾高氣昂,都在城中巡遊,唯有見到司天監的儀仗隊伍才收斂了一些。
一路行至縣城中央的空地,就見一個觀禮高臺搭起,幾家衙門的主官都已經到了,正在那涼棚之中坐等。
此時李炎才真正見到了這清河縣的縣令丁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