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強連忙行禮,結結巴巴地說道:
“多……多謝李大哥……大人!”
見這實誠孩子說話都結巴了,李炎不由有些忍俊不禁,擺擺手說道:
“都是老兄弟了,不必多禮……猴七。”
猴七連忙一個激靈,挺直了腰板說道:
“噯,在!”
李炎說道:
“我記得你老家是牛蹄子鄉的,牛蹄子鄉的義莊解屍大師傅,就由你來做了,以後不許偷懶,練功勤勉一些,早點練到氣血二重,才好做鎮屍大師傅。”
猴七連連點頭,欣喜行禮道謝。
李炎緊接著又點了幾個名字,都是莊子上平日裡比較老實勤勉和他關係比較好的焚屍學徒,做了各個鄉里義莊的解屍大師傅。
解屍這事兒本來就比較簡單,和殺魚斬雞差不多,只要練的多了,就是熟手,沒什麼難度。
倒是鎮屍大師傅,是要防詐屍和邪祟的,因此起碼要氣血二重的功力才行,他們現在還做不了。
隨後又將原本葦子鎮義莊的趕屍大師傅和賬房大師傅的職位也都安排了。
一時間在場的一眾學徒都是喜氣洋洋,只剩趙青山一人被單落下了。
趙青山看著在場一眾學徒,不無羨慕地說道:
“兄弟們都高升哩,真好真好。”
眼看李炎對趙青山沒什麼安排,猴七不由低聲說道:
“青山大哥,李大哥是不是把你忘了?你是不是該問一句?”
趙青山擺擺手道:
“問什麼問?你以為這還是義莊學徒宿舍的大通鋪麼?這可是司天監衙門,咱什麼身份,敢隨便說話?再說我也不想做什麼官,我就想跟在李大人身邊做個親隨,你們不懂哩。” 正說著,就聽李炎接著道:
“青山,我剛才查了名冊,這清河縣城的義莊,還缺一個管事,就由你去做吧,平日裡也把莊子裡的事兒管起來。”
聽到這話,在場的一眾學徒不由一片譁然。
他們能夠在鄉鎮上做個義莊大師傅,就已經覺得一步登天,人生都圓滿了,這縣城是什麼地方?縣城的義莊,那可是整個清河縣義莊的統管!
這趙青山簡直是祖墳冒青煙,這就相當於管起了整個清河縣的義莊!
趙青山此時也想明白了此中關節,不由全身一顫,眼眶瞬間就紅了,比剛才高志強顯得還要結巴,說道:
“李李李李李……李大人……我我我我我我……”
他深知自己就是個普通人,父親也只是個葦子鎮上柴幫的普通幫眾,親母早亡,二孃對他也不好,所以一直嘴上特別要強,其實心裡反而很虛。
此時突然被委此重任,只感覺自己一直以來什麼都不在乎的偽裝彷彿在這瞬間被卸下了,話都說不出來。
猛地淚如泉湧,哭得涕淚橫流。
李炎看這孩子哭得悽慘,不由笑道:
“怎麼,不願意幹?都給委屈哭了。”
趙青山連忙拿袖子擦了一把鼻涕眼淚,腦袋點得像是雞啄米一樣,說道:
“願意,願意!不過……我還是想在李大人身邊做個親隨,我娘走的時候跟我說,以後要是遇到貴人,一定得跟緊了,不能讓他跑了。”
說完他猛地抬手把嘴捂住,一臉忐忑地看著李炎。太過激動,一時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周圍眾人都是一陣鬨笑,李炎笑道:
“縣城的義莊不同於鎮上,三個大師傅上面,還單獨設有管事一職,這義莊管事不用每天在義莊裡面坐著,你也可以平日裡跟著我做些雜事。”
這個趙青山雖然嘴是碎了點,不過沒什麼壞心眼,而且還算機靈,自己在這縣城裡麵人生地不熟的,確實也需要一個辦事兒的。
趙青山大喜過望,不顧自己滿臉的鼻涕眼淚,當場叩謝:
“多謝李大人!俺以後一定好好辦事兒……不給俺娘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