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瞬間,這些羽毛帶著狂暴祟力轟然炸裂,將那看臺和涼亭撕得七零八落,一片大亂。
緊接著演武場中一個戴著赤色羽毛面罩的身影猛然騰起,閃電般撲向柳雲鶴。
他的手指彈動,一根根羽毛浮現在前路之上,他的腳步就這麼踏在這一根根羽毛之上,如履平地,雙手捏出一個手印,將手一揮。
虛空中瞬間浮現出一團赤色翎羽,如同一道火焰龍捲,轟向柳雲鶴!
就在這時,柳雲鶴身邊出現一個身穿道袍的身影,正是真虛道長。
真虛道長拂塵揮動,眼前流光湧動,浮現出一面巨大的金光寶鏡虛影,擋住了那一團赤色翎羽。
那些赤色翎羽投入金光寶鏡之中,立刻化作一團團血水消融,其中有淒厲的慘叫傳來。
看向那落在一旁戴著赤羽面罩的男子,真虛道長的眼神複雜,緩緩說道:
“多年不見,我不知是該叫你羽化妖人赤羽祭酒,還是叫你玉真子師弟?”
赤羽哈哈一笑,說道:
“真虛師兄,你還是如此冥頑不靈,就這麼甘願給這柳雲鶴陪葬麼?”
真虛道長搖搖頭說道:
“你叛出道門,祭拜邪神,無論哪一樣都是彌天大罪,若是你現在能束手就擒,隨我回乾運道宮,以身為祭,將自己祭給道主,還能免了這一身罪過。”
赤羽彷彿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說道:
“道主?狗屁道主!這普天諸神,哪個不要血肉供奉?你告訴我,哪個是正,哪個是邪?今日羽化聖女就要登仙成神,我等也要雞犬升天,到時候和你那道主也是平輩!”
“你若是識相,現在就幫我殺了柳雲鶴祭神,我念在當年情分,還能給你個仙童噹噹!”
柳雲鶴搖搖頭道:
“冥頑不靈,叫你那聖女出來吧,本官親自會會她。”
赤羽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笑著說道:
“你不過是個祭神的良貢,想見聖女,你還不配,這法會是你的鎮祟法會,也是聖女的昇仙法會!”
話音剛落,人群之中,突然有藏在演武場各處的數百人齊齊高聲呼喊:
“羽化登仙,其妙也哉!” 說話間,這些人共同用手中藏好的匕首割破了自己喉嚨,血如泉湧,流入演武場地面上的一處處溝槽花紋之中!
他們的死亡立刻帶起陰沉祟氣,和鮮血一同湧入地面上留好的花紋。
赤羽將手一揮,揭開那赤色翎羽面罩,拋向高空。
那面罩猛然碎裂開來,成百上千的赤色翎羽在半空中如同一枚枚鋼針電射向會場各處。
這些赤色翎羽彷彿是一個開關,瞬間讓這演武場地面上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鮮血溝槽亮起,在看臺上看去,赫然就是一根印在大地之上的血色翎羽。
升騰的祟力在整個演武場瀰漫開來,承接了天空中的月光,竟然形成了一個巨大法陣壁障,帶著蒸騰的血氣,籠罩了整個演武場!
而柳雲鶴所在的看臺之上,同樣有道道花紋亮起,赫然是一個陣中之陣,將柳雲鶴等人都罩在了裡面。
與此同時,周博言將身上披著禦寒的披風一掀,露出內裡的一襲滿是羽毛花紋的羽師長袍,縱身一躍,已經來到擂臺前,手捏法印,口唸咒語,咬破手指在那擂臺上重重一抹。
這擂臺之上立刻同樣亮起一道道羽毛花紋,法陣壁障升騰,赫然形成了一個新的陣中之陣,和不遠處的看臺互為陣眼。
或者說,這是兩個法陣之中的祭壇,以陣眼為核心,整個法陣運轉之後,兩個祭壇之上的存在,將首先被獻祭。
周博言一邊啟動這法陣,一邊衝著擂臺上的牛麻垂淚道:
“麻兒,莫怪為父,為父也是難受,只是為父越是難受悔恨,聖女登仙之後就越是開心,給的賞賜也就越多,誰讓神主以凡人的苦痛為樂呢?斬親滅兒,方得大道啊……”
與此同時,柳家的一名長輩和楊大勇的親叔叔,此時同樣身穿翎羽長袍,來到這擂臺旁,手捏法印,口中唸誦,為這祭壇法陣加持。
白家、高家的幾名護衛武者想要過來阻止,卻赫然發現,另外三家竟然全都現出身上的翎羽長袍,將他們團團圍住。
這葦子鎮五家豪紳,竟然有三家都已經暗中入了羽化會!
楊大勇掙扎著爬起來,想要從擂臺上爬下來,卻發現擂臺已經被羽化祟力所籠罩,根本無法突破。
他滿臉驚恐和愕然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