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樓內,為報殺親之仇,卓潤劍指柏芳,一場戰鬥未開始便偃旗息鼓。
“住手!”卓柏起身阻止卓潤,“還不收起你的劍,別驚嚇了貴客!”
“爺爺,她殺害卓澐和卓鴻的動機,分明是衝著穿雲山莊來的。為什麼不殺了她?”卓潤不肯善罷甘休。但舉起的劍,已然放下了。
見卓潤想不通,卓柏轉而對柏芳說道:“貴客可先去後院休息,稍後老夫設宴款待。”
柏芳瞟了眼卓潤,知道他們祖孫之間有誤會,不便多待。也不再計較剛才的冒犯,跟著女弟子徑直去後院廂房暫時歇息。
待柏芳走後,堂內再無外人。卓柏質問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衝動?”
“爺爺,你已經是穿雲山莊莊主了,為什麼還要和殺害親人的人合作呢?”卓潤眼神遊離,有些失魂落魄。
“你懂什麼,如果沒有她的協助,我豈能輕易坐到這莊主之位。”卓柏終於說出了實情,“如果沒有她的牽制,你能這麼簡單的對付卓沛和卓寒嗎!哦,對了。他們的屍體呢?”
“卓沛死命護卓寒,孫兒無能,讓卓寒逃了,卓沛的屍體在靈堂放著呢!”卓寒神情沮喪,“沒什麼事情,孫兒先行告退了。”
卓柏點頭同意了,然而當卓潤快出門時,問道:“那卓寒的行蹤呢?”
“已落入淵嶽堂胡澤的手中!”
“什麼!”卓柏臉色微變,失口叫道。
一戶農家內,胡澤正盤膝而坐,運起自身深厚內功,為昏迷中癱坐著的卓寒輸送內力。農家外,淵嶽堂弟子認真把守。
怎奈卓寒受傷嚴重,加之氣急攻心,一時竟毫無起色。
見此情形,胡澤知道再輸送內力也是無用,只得收掌回氣。身邊的手下,扶卓寒重新躺下。
“師姐,卓公子當真無法治療嗎?”手下一女弟子好奇的問道。
胡澤調息完畢,起身應道:“卓公子外傷加內傷,這也就罷了,又犯了心病,如此內外交迫,大羅神仙來也一時無法啊!”
“那怎麼辦?”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先用藥物和內功護住他的心脈,後面的等楚師姐來了。”胡澤長嘆一聲,很是無奈,“畢竟醫術非我長處,那是我楚師姐的長處。”
“‘妙手觀音’楚望疏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女弟子嬌俏的說出師姐的外號,眼中充滿崇拜。
司徒摘月喂蕭錯服用續命丸後,其周身熱氣躥騰。裝暈的蕭錯,只感到有股溫和的熱氣遊走在周身經脈之間。
直到藥效徹底發揮。登時熱氣散盡,蕭錯感到有股內力從丹田直衝天頂,不再裝暈。起身盤膝而坐,緩緩導氣。
一旁的司徒摘月卻在犯嘀咕,“這小子功力果然了得,無怪乎能獨闖江湖這麼久。糟糕了,我真不該一時心軟,用續命丸救他性命。司徒摘月啊,司徒摘月,以前只有你坑蒙拐騙的份,今天算是栽在自己手裡了。”
司徒摘月雖然從淵嶽堂僥倖偷到續命丸,礙於珍貴捨不得吃,是故對於續命丸的藥效的瞭解,可謂是略懂皮毛。一時貪念蒙了心,給蕭錯吃了,才知道自己犯蠢了。
想趁機動手,司徒摘月又沒這個膽,想借機逃走,又想等結果。就這樣進退兩難,攥著懷裡的東西,兀自杵在那裡。
少時,蕭錯導氣迴歸丹田。眼中精光一閃,一掃昔日頹廢色彩,再現生機。
“你的藥果然神奇,我吃了之後好多了。”蕭錯不知道對方底細,還不想翻臉,“這下我不是你的拖油瓶了吧。”
“你……你……少在我面前裝蒜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啊。”司徒摘月武功不濟,眼力卻不差,已經看出蕭錯功力恢復了三成。
看著司徒摘月忌憚的模樣,手裡死死攥著懷裡的東西,心想,他懷裡攥著的是什麼東西,我得套話。
“其實我的功力只恢復了一成而已,你不用怕我的。”蕭錯說的很輕鬆,“我還要帶你去找寶藏呢!”
“少來!我可不怕你!”司徒摘月攥著東西,耀武揚威“我手上可是有歐陽家的秘藥,‘百草倍功丹’。吃了之後……”
“吃了之後,功力倍增。”蕭錯插話道:“只不過此後一個月不能再動武了。”
“原來你這也知道啊!”司徒摘月感到難以置信。
蕭錯心想:“這麼次的水平是怎麼行走江湖的。”一攤手,說道:“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畢竟你救了我。走吧,這裡不是久居之地,跟我去找寶藏。”
“嘿嘿嘿……”司徒摘月一聽尋寶,放鬆了戒備,“你真的肯帶我去啊!”
“是啊!我說一不二。”蕭錯突然語氣一滯,“去之前,我想先去一個地方。你不要跟來!”
司徒摘月明白了什麼,竟真的沒跟過去。
一片森林,一座孤墳,兩三點細雨,愁煞一顆人心。
紅塵滾滾,念是苦;濁浪滔滔,不念亦是苦。蕭錯佇立在韻藍墳前,哽咽無語,唯有一行清淚能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