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可比秦昕大了十幾歲,看到三弟如此靦腆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才壓低了嗓子道:“好——,咱們路上慢慢說。”
他雖然壓低了嗓子,但他天聲就是大嗓門,再加上刻意學著秦昕的口氣,話裡面透著一股子善意調笑的味道,周圍的趟子手和馬伕聽到了都個個含著笑。
秦楚見三弟臉紅了,也不再取笑他,秦昕便將他如何在街上不小心打傷了一個小乞丐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只是將“九葉冰蓮”的隱瞞了沒有說,他本不想隱瞞大哥,但父親跟他說過,這件事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事非,他只告訴大哥要去大銅鎮去送一封信。
車隊很快出了西城門,緩緩的經過了豐源山莊,邱妙雪一直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躲在車裡,把車窗簾掀開個小縫。
看著車隊緩緩的從山莊前過去,她有點彷徨,有點心慌,還有點興奮……還有一點傷感,畢竟長這麼大她還沒有一次離開山莊超過一夜的。
邱妙雪在車上暗自神傷了一陣,就有點犯困,也許是昨天沒睡好,她想著心事,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好沉,直到秦昕在外面敲著車門道:“邱姑娘該吃飯了。”
邱妙雪才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掀開車簾一看,天竟然已經黑了下來。
他們的車隊停在一個小溪的旁邊,車伕、夥計、趟子手都在小溪邊埋鍋做飯。
此時的青林城,天也黑了下來,城主府的一處密室,裡面約有十丈大小,屋子四周點滿了油燈,密室顯得非常是明亮。
三十多人神色鄭重的圍坐在密室的一張長方形桌子邊。
這三十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所穿的服飾也是各不相同。
方桌的中間坐著一個滿頭白髮老者,他掃視了一圈,見人到的差不多了才面色陰沉的道:“老夫這次請各位過來,想必大家都知道所謂何事吧?”
白髮老者的對面,一個臉有刀疤的中年大漢甕聲甕氣的道:“何城主,此次緊急招我們過來,想必還是因為青林城失蹤人口的事吧?”
白髮老者正是青林城的城主何鋒,他已經有七十歲的高齡,武功極強,平時很少在青林城中露面。
何城主點了下頭道:“青林城這兩年來不斷的有整個家族失蹤的事件發生,前前後後已經有五個家族一百多人了,這可是近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光是招大家商議此事,不下十次了,可是至今為止這些事還是毫無頭緒,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在坐之人都輕輕的搖頭,沒有一個人接話。
何峰見沒人接話,臉上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接著道:“李堂主,你把這兩年來統計的資訊給大家說說吧!”
何城主身邊的一個輕紗蒙面的女子,站了起來聲音響亮的道:“是,城主。這兩年來經過我們風信堂的統計,前前後後一共有五家無故失蹤了。去年共有五十三人意外失蹤,失蹤的兩個家,分別是南城區的鐵匠候近海家和屠戶蔣大中家。今年到現在已有六十六人失蹤,共有三家失蹤,分別是糖人胡家、拉雜貨的梅家和賣大米的牛家。”
在場的人一聽到這些資料都發出了唏噓之聲,這兩年來一些家族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的事,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們都沒想到這二年來居然失蹤了這麼多人。
最開始出現失蹤的事情,是去年南城區的侯富海一家,一夜之間三十九口人全部消失,剛開始還以為是幫派間的仇殺。
何城主非常震怒,下令必須徹查此事,派風信堂的人,去侯近海家勘察現場,裡裡外外的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一點血跡和打鬥的痕跡,有的屋子裡面還燒著水,有的屋子裡還熬著藥,可是整個屋子裡既沒有找一個人,也沒有找到一具屍體,彷彿一家人一夜間人間蒸發了一般。
候家主要以打鐵為生,平日裡也是相當的低調,風信堂查遍了和候家有生意往來的所有人,居然發現候家並沒有什麼仇家,平時鐵匠鋪的生意也是公平買賣。
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風信堂甚至都搞不清楚作案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候富海家既不像是仇殺,也不像劫財,因為他家的房前屋後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所有財物都沒有任何翻動過的跡象。
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對風信堂來說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風信堂的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入室搶劫,風信堂都能透過現場留下的痕跡找到線索,並將作案的人繩之以法。
青林城以往的治安之所以這麼好,多半都是因為風信堂的偵察能力強的緣故。
事隔兩月,正當風信堂一籌莫展的時候,又傳來了蔣家集蔣屠戶一家一十四口全部失蹤的訊息,風信堂聞訊立即到現場,勘查結果和候家的情況幾乎是完全一樣的,一家人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家裡沒有下任何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