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盤算著,既然答應了此事,就一定得給人家辦到,回去還得請示父親,請他老人家定奪。
魏懷春進到裡間屋,神色一凝,顯得鄭重了起來,指了指屋裡的床鋪對徐右賢道:“你把她放床上。面朝裡,背朝外,讓她坐起來,你扶著她的胳膊別讓她歪倒,頭靠在你的肩窩上,讓她的臉朝你的胸前,很好,就這樣,別動。”
徐右賢按照魏懷春的意思,依言將大小姐放在床上擺好了姿勢。
魏懷春走到邱妙雪的身後,從身上摸出一個小布包,取出了十二根頭髮絲粗細、兩寸來長的銀針。
只見魏懷春,一雙粗短的大手,卻是靈活無比,行雲流水般的,將一根根銀針分別扎進了邱妙雪後背的十二處穴道之上,扎完後,一會轉動一下這根針,一會動動那個針。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魏懷春才微微點頭,將銀針全部取出收了起來。
然後他又抬起手來,運指如飛的在邱妙雪的身後一連點了十幾處穴道,速度之快讓徐右賢看得直咂舌,這手點穴的功夫,可實在是高明的很哪。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魏懷春單手用掌抵住了她的後背神堂穴上,沒見魏懷春如何用力,但是他的臉卻瞬間變成了豬肝的血紅色,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魏懷春長出了一口氣,低低的“嘿”了一聲,最後在邱妙雪身後的肺俞穴上輕輕的拍了一掌。
這一掌一拍完,只聽“哇——”得一聲,邱妙雪一口黑血噴了出來,邱妙雪本來就伏在徐右賢的胸前,所以這口黑血,全部噴在徐右賢胸口的衣服上了。
接著就聽到“嚶”的一聲,邱妙雪像貓似的叫了一聲,雖然還沒有完全醒過來,但是耳尖的徐右賢也聽出來她的呼吸粗重了幾分。
黑血中除了散發出了一股正常的血腥的氣味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腐臭氣味,他只是略微聞了幾口,就能感覺頭有點暈。
徐右賢雖不懂醫術,但也算是個老江湖了,單從這口血的氣味和聞後的感覺來看,大小姐還真的是給人下了毒。
他暗自佩服魏懷春的同時又不禁的暗自大罵,這小老頭剛才非要大小姐的頭靠著我的肩膀上,臉朝著我的胸口,原來他早知道大小姐要吐,怕弄髒了他的床單。
你奶奶的你就不會讓我準備個盆嗎,讓她吐盆裡不好嗎,這血裡既然有毒,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吧,這件衣服看樣子也是不能要了,一會脫掉就得扔了。
魏懷春可不管徐右賢的那點小心思,他剛才救人的時候,看似舉重若輕,沒費什麼力氣,其實扎針、點穴、引毒、排出淤血這些步驟一氣呵成,要是一個懂點門道的人在場,絕對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麼一小會,就讓他消耗了不少的心力和功力,他見邱妙雪吐出了一口濃濃的黑血也暗自吐了一口氣。
魏懷春伸手抹了一把額上的細汗,從懷裡取出個小瓷瓶,掰開邱妙雪的嘴,往裡面倒了一些五顏六色的粉末,然後拿過水杯來給她喂下後才道:“她中的毒已清的差不多了,等她醒後,讓她多喝水,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徐右賢深信不疑的連聲道謝,他想問一下這些濺在自己身上的這些黑水會不會對自己有影響。
魏懷春卻先開口了:“這丫頭吐出的來血有毒,對你會有影響,你把這粒清毒丹吃下去,就沒事了。”說著話,從懷裡摸出個瓷瓶來,倒出一粒辛辣刺鼻的黃色藥丸遞給徐右賢。
徐右賢剛才僅僅是聞了聞就頭暈,心裡早就在嘀咕這事呢,聽他這麼一說趕緊接過藥來吃了下去,藥物入口不但不苦,還有點淡淡的甜味。
魏懷春見徐右賢服了藥,才走出臥房,對著客廳的秦昕道:“賢侄,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秦昕剛才在外間屋也聽到了魏懷春說的話,知道這小姑娘的性命是無憂了便道:“放心吧前輩,晚輩一定親自將東西送到。”
魏懷春點點頭,端起茶碗來直接送客道:“那老夫就不送了。”
秦昕和徐右賢連聲道謝,抱著邱妙雪離開了房間。
等三人離開房間後,魏懷春臉上的面容慢慢的陰沉了下來,他身後一直關閉著的另一間臥室的房門卻“吱呀”一聲的開啟了。
臥房裡走出來了一個身穿綠衣的披髮女子,這女子有一半臉被長髮遮住,只露出一半顯得異常蒼白的臉,僅從露出來一半的面相上看,大約四十多歲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