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們下去吧,佳佳,一會兒咱們先將這些東西放到你爺爺家,然後咱們再做打算。”
見到佳佳和魏無可還坐在那兒歇息,邢烏桓生怕他們耽誤了事兒,連忙出聲催促。
“嗯嗯。”
佳佳點了點頭,就準備往山下走,只是看到魏無可絲毫沒有起身的想法,不免輕輕踢了踢他。
“喂,走了。”
“嗯?”
“走了,下山了,你不是說累死了麼?等到了我家,你可以好好歇歇。”
“哦,好吧。”
魏無可嘆了口氣,磨磨蹭蹭地半晌後才站起身,猛地呼了口氣,“好吧,走咯。”然後一把將身邊箱子提起,慢慢跟在佳佳身後朝著村子走去。
佳佳一邊走在前方帶路,一邊跟眾人介紹,“這兒是村頭,這座山就是茶婆山,聽爺爺說,這山上以前有差不多三千棵茶樹,不過後來一場大火,在大火中殘存下來的茶樹便寥寥無幾了,由於山上都是些灰燼,煙塵也大,所以一直到後來,也只有幾戶人家住在這兒,我三奶奶就住在這兒,我家也住在這兒,只不過在山的背面。”
“過了茶婆山,是一片比較平坦的地,茶婆村大多數村民都住在那兒,差不多有五十多戶,這裡不比城市,城市裡可能挨著住都一年說不來兩句話,但在村子裡,村民之間向來團結,家家戶戶經常走動聊天喝茶閒扯,哪怕是下雨,不打傘去串門都不會淋溼,因為咱們這兒的人家把屋簷都修得很寬,屋簷連著屋簷,整個村子走一遍都不會有半滴雨落在身上,怎麼樣,厲害吧?”
佳佳回過頭滿臉驕傲地看了看,“然後還有十幾戶人家住在龍頭山,有二十多戶人家住在小塘廟那邊,獅子山就沒人住了,因為地勢比較低,有些潮溼不好打地基,所以就沒人住在那兒,以前聽老人說,那兒山底是有陰河,也算得上是依山傍水,不過那是人百年之後的財位,所以咱們這兒的祖祖輩輩就都埋在那兒,至於是不是徐爺爺誤解了我爺爺的意思,我就不得而知了。”
佳佳本來是一臉開心,只不過說著說著想起了徐老漢的話,頓時情緒就有些低落了,要說不相信吧,畢竟又是自己爺爺親口說的,要說相信吧,那或許就是一通酒話,而且她在這兒生活了將近二十年,這村子裡的長輩她也都很熟悉,看起來根本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現在事情還沒辦法證實,佳佳自然是希望那只是爺爺的酒話,或者是徐老漢聽錯了爺爺的意思,但不管如何,那些已經聽到心裡的事,早已經變成了紮在腦海中的一根刺,讓她渾身不舒坦。
下山的路較之前而言還是舒服很多,畢竟滿山都是雜草,那種順滑較之水梯也不遑多讓,幾分鐘後,一行人便來到了茶婆山山腳,走過一條寬約三尺的泥路,盡頭便是三奶奶的窯洞,窯洞洞口正對著泥路,看起來有些奇怪,當然,更最奇怪的是,竹籬笆院子的門與窯洞的門在同一條直線上,且寬度與泥路一樣,也就是說,若是院門大開的話,順著泥路,哪怕閉著眼都能走到窯洞中去。
“真是奇怪,佳佳,你三奶奶與你爺爺的關係好嗎?”
見到這佈局,邢曉珊不禁心裡有些好奇。
“好啊,那時候爺爺有時候出門,便囑咐三奶奶照顧我,說實話,只要爺爺不在家,我差不多都在三奶奶的窯洞裡玩,怎麼啦?”
“額....”邢曉珊皺著眉頭,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邢烏桓,然後滿是疑惑地說道:“小時候我被家人送到了外地,是在呂梁山裡的一個村莊里長大的,經常帶我一起玩的一個姐姐對風水佈局懂得不少,我也聽她說過一些,這窯洞直直對著路口,像是一支箭,而與茶婆山相對的這座山底,像是一把滿弓,彎弓蓄勢,主金之利,成白虎煞局,是很壞的佈局,甚至主人可能會有血光之災啊。如果說你爺爺與你三奶奶關係好的話,為什麼不出手改一下佈局呢?”
佳佳看了看眼前的路,又看了看身後的山,確實是有些像一把彎弓上搭上了一支箭的樣子。
“不可能啊,爺爺與三奶奶的關係挺好的,而且聽說三奶奶說她以前身體不好,後來身體是越來越好了,這貌似有些說不過去啊....”
“啊?這樣嗎?難道是我記錯了?”邢曉珊撓了撓後腦勺,不但沒事,身體還越來越好了,這就有些意料之外了,難不成真是大家的手筆她這種小菜鳥根本看不穿?
“別瞎想了,這佈局應該是衛老爺子特意給三奶奶弄的,這...這在這村子裡,可以說是最好的佈局了。”
魏無可看了看遠方,輕聲說道。
聽到他開口,邢曉珊莞爾一笑:“不是吧?你能知道這些?”
邢烏桓此時也看向了他,只見魏無可沒有爭辯,也沒有說話,只是不時咬咬嘴唇,拿住箱子的手微微顫抖著,這時候,邢烏桓突然想起了什麼,咳了幾聲,“好了,邢曉珊,別多嘴了,佳佳,帶我們去你家,我們先把行李放一下。”
“哦。”邢曉珊和佳佳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兩個人挽著手走在前方,邢曉珊問佳佳要不要快點跑去她三奶奶家,跟三奶奶打個招呼,只是佳佳搖了搖頭,“不用,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三奶奶就是白天睡覺晚上做事,這會兒估計她老人家還在睡呢,我們晚點再過來吧”。
“這樣啊,看來你們茶婆村真的好奇怪啊?”邢曉珊笑著說道。
“哪有,快點走吧,到我家了好好歇歇,對了,我家門前有一顆橘子樹,老甜了,這時候應該也結了果,到時候你嚐嚐。”
“好咧。”
兩個女生帶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越走越快,邢家兄妹和魏無可走在後面。
“魏無可,我剛才忘了你開了陰陽眼,你是不是在山頂的時候就看到了什麼?”
魏無可聽到這話身子一顫,而後點了點頭:“嗯。”
“很可怕嗎?”
“現在還好,但我猜,過了這座山,才是真正的可怕。”
魏無可單是說出這句話,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呼吸聲重了很多,額頭上也沁出了汗,邢烏桓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怕,你要記住,你是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