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旋即稍稍側開身子,給他讓路,道:“大護法出來得可巧,小仙正有件事想請教護法。”
“哦?”鳳凰低頭撫了撫袖擺,淡淡道:“若還是關於朱雀之事,就不必問了。”
“不是!”我抬頭急道:“是關於凍天城!護法知道我現在是凍天冰仙,可是我對於你們的魔尊與凍天城的糾葛完全搞不清狀況!不知鳳凰大護法,可否賜教?”
鳳凰目光悠悠飄散,不著痕跡走近我,專注看著我道:“不若冰仙先告訴我,一隻雪兔是如何做到一劍砍下狼王腦袋,轉眼變身凍天冰仙的呢?”
“護法如此問話,是不打算賜教冰凝了?”我見雙方的交流有陷入僵局的趨勢,也就不管不顧了,問得到就問,問不到就算。
“坦誠這件事是相互的。”但見鳳凰鳳目一眯,將幾個字放在嘴裡嚼得慢悠悠,似笑非笑。
“我雖是雪兔,但修行努力,有幸拜得武陽帝君為師。俗話說,自古英雄出少年,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怎的就不能打敗木奎,不能當冰仙?”一說完此話,我便有些後悔,覺著太過直白,莫不是要給這鳥兒留下個目中無人的猖狂印象了。
“誠然,小仙最主要還是關心凍天城,那裡是小仙的家鄉,現在小仙回不去,什麼忙也幫不了,不知大護法可否體諒小仙的一番神傷?”我將話說得謙遜有禮些,試圖亡羊補牢讓鳳凰覺得我並非狂傲之輩。
鳳凰凝神望了我半晌,幽幽開口道:“並非我不想告訴你,只是,很難說得清,需要……你親自去魔界看看。”
“行,什麼時候去?”
他不緊不慢收回目光,垂下眼簾沉思片刻,復而抬眼望進我殷殷期盼的雙目中,緩緩開口:“冰仙再厲害,怕是也扛不住魔尊的九尊冥火……”
從他這眼神語氣來看,倒不像是敷衍,似乎真的是為我的安全考慮。
“你們在幹嘛?”
我正思忖著這番對話,冷不丁耳畔冒出狐狸不甚友好的問話,扭頭看,他正在不遠處站著,眉頭緊蹙,面色不善。
因是剛剛與鳳凰交流的話題太過機密緊要,我竟不自覺地也走近了他,近得不能再近了,而他也在凝神專注地望著我。現下叫這擅長鬍思亂想的小氣狐狸瞧見,必又是一番曖昧不當之聯絡。狐狸這廝心下定然已經把我罵了好幾百遍。
沒有從鳳凰那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被這狐狸一打岔,我心下不甚爽快,遂逗弄他道:“沒什麼,我不會搶你心上人的!”
“心上人?”狐狸一頓、鳳凰一怔,異口同聲。
見他二人此時驚悚的表情,本仙甚感好笑。讓你不告訴我答案,讓你打岔我問話,我一臉無辜圓了眼拉著長音道:“沒事啊,我那日什麼都沒看見哦。”
“你那日沒看見什麼?”二人繼續異口同聲,本仙只當充耳不聞。
“冰凝。”狐狸猛地一個箭步衝向我,抓起我的一隻手腕,將我名字叫得十二分陰沉。一向嬉皮笑臉的炙弦君,此時面若冰霜、聲音凜冽,好不嚇人。
本仙會怕你?嚇唬誰啊?
“不打緊,炙弦君,本仙最多……只看到一點點,很少、很小的一丁點兒……”我捏著小指比劃出比螞蟻還小的丁點兒,微微笑著看向他。
“荒唐!”鳳凰面色從疑竇轉為憤怒,咬牙切齒,一甩袖擺,閉上狹長鳳目,扭過頭去不再看我和炙弦。
狐狸呆呆鬆開抓著我的那隻爪,面無表情中難掩的惱羞成怒:“冰凝,你……你,你是什麼腦子!”
見他倆如此形容,我覺著也差不多了,再欺負下去就有些過了,遂聳了聳肩,向他二人分別抱拳作揖告辭開溜。
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狐狸猙獰可怖的聲音:“你到底看到一丁點什麼玩意兒?”
我不敢回頭,淡淡答道:“做神仙嘛,講究的就是一個隨性自在,男神仙喜男風也未嘗沒有意趣。”
話畢,我頭也不回大踏步離去。身後,還傳來二人睚眥欲裂的聲音:
“冰仙,我與炙弦君只是曾經的師兄弟關係!呸、師兄弟都算不上!我與他毫無交情!”
“冰凝,鳳兄如何我不確定,但我炙弦這幾百年對你如何你豈會不知?我炙弦從不喜男風!過去不喜、如今不喜、將來也斷不會喜男風!”
……
哎,隨你們喜不喜吧,本仙現在要去羽翎府探望探望朱雀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