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神經病啊!沒事幹跑到這荒郊野嶺來上墳?”
餘飛一拳未中,沒有追擊,氣憤的罵道。
“對,就是上墳!”
刀疤聽完這句話,沉默了一會,一絲強忍不住的悲傷湧上臉。
“……”
餘飛還有很多埋怨的話,全都噎在了嗓子眼上,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歇息了一會,刀疤轉身繼續前進,餘飛再也沒有一句怨言,跟在刀疤的後面,翻過一座座的山頭,蹚過一條一條的河,還在山裡過了一夜,這期間刀疤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臉上的悲傷越來越濃重。
當餘飛跟著刀疤再次放過一座山的時候,餘飛發現周圍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了,這裡的樹木被砍伐過不少,在山坡腳下,有一個村莊,全都是木質的房屋,整齊的排列在一起,但餘飛沒有看到一個人畜活動。
刀疤忽然跪了下來,頭重重的抵在地面上,餘飛聽到他發出了一陣陣壓抑的哭聲。
餘飛瞬間明白了,刀疤可能是這個村唯一的倖存者。
過了好一會,刀疤終於抬起頭來,換了個方向前進,餘飛快速跟上,兩人走進了一個山谷,山谷的周圍長滿了竹子,看起來十分靜雅。
山谷裡面有人用青石鋪了一條羊腸小道,兩個人穿過了一片茂盛的竹林,一個竹屋出現在了面前。
竹屋蓋的很高大,一看就不是用來住人的地方,竹屋的前面是一片青石鋪成的廣場,四周各自立著一根石柱子。
刀疤走到竹屋的前面,直接跪了下去,重重磕了幾個頭,然後大步走過去,推開了竹屋的門。
餘飛跟著走進去,剛走進竹屋,餘飛都被嚇了一跳,因為自己猜錯了,竹屋裡面的確住滿了人,而是死人。
竹屋之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竹架,上面擺滿了靈牌,每一個上面都刻著一個名字。
竹屋很簡陋,或許是因為條件的限制,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刀疤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餘飛沉默了片刻,跟著跪了下去。
刀疤不說話,也不哭泣,或許是悲傷過度之後,人便會沒有眼淚。
過了一會餘飛站了起來,掏出三根菸,拿在手裡點燃之後,走過去立著擺放在了竹架的前面,轉身之後將刀疤扶了起來。
刀疤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轉身僵硬的走了出去,餘飛跟著走出去,繞開竹屋,來到了竹屋後面。
面前整齊的都是一個個的土堆,每一個土堆前面都立著一個竹製的墓碑。
刀疤再次跪了下來,不停的對著面前無數的靈位磕頭,地面都被他的額頭磕出來一個坑,他還是沒有停下。
餘飛沒有阻止刀疤,他終於知道刀疤肩頭的血海深仇和擔子有多重了,這一刻他十分的理解刀疤,刀疤需要徹底的發洩一番。
一股風過,刀疤終於停了下來,慢慢站了起來。
“餘哥,殺人否?”
刀疤渾身的殺氣漸漸溢位,五個字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彷彿五顆巨石,重重落地。
“殺!”
餘飛也有些控制不住,血債就需要血償,兄弟的血債就是自己的血債,無論何種原因,這種雞犬不留的行為,都無法被原諒,只有同樣的鮮血才能夠洗刷。
“這裡躺著我所有的親人,他們全都死不瞑目,他們的在天之靈,每天都在催促我,讓我手刃仇人!”
刀疤環視一圈,語氣平靜的可怕。
餘飛沒有接話,他不知道說什麼,此刻他只想和刀疤手提鋼刀,將仇人的胸膛一個個刺穿。
刀疤沒有進村,或許是留下的記憶太多,他不想再想起,所以轉身和餘飛一起向來路走去,這裡的一切,已經成為了過去。
而餘飛已經決定,要幫刀疤將他心底的那一道疤,徹底的治癒。
餘飛沒有問過仇人是誰,也不問發生了什麼,這些都不重要了。
兩個人走出大山的時候,車還在原來的地方,不過車玻璃上面,被人貼上了一張紙。
餘飛的視力極好,在百米之外,便看到那張白紙上面,畫著一個圖案,圖案十分奇怪,一個人手提一把鋼刀,看似右手在出刀,又像是左手在出拳。
刀疤看到圖案的時候,牙齒咬的咯嘣響了起來,整個人的呼吸開始混亂,腳步緩慢的走過去,一把將那張紙抓在手裡,重重的捏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