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跪倒在地,“末將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
“完顏章將軍已生死志,怪不得你。”趙洞庭只是嘆息。
他其實心中有些預感,完顏章會和梧州城共存亡,但卻也沒想,完顏章會選擇這般決絕的方法。
這輩子,他怕是都無法忘記完顏章的死,也就無法忘記對完顏章的承諾。
女真……
車輦內再度陷入沉默。
過不多是,營帳都紮好後,文天祥、蘇泉蕩、嶽鵬、劉子俊等將都從各處趕來。
趙洞庭強撐著走出車輦,嶽鵬、蘇泉蕩兩人都是跪倒在地,眼眶泛紅。
“起來罷!”
趙洞庭知道侍衛馬軍和殿前司禁衛馬軍幾乎已經死絕,卻也沒有打算怪罪他們兩。
文天祥作揖道:“皇上,我們紮營此處,是攻梧州,還是休整之後撤軍?”
趙洞庭遠眺著梧州城,那高高的城牆讓人心生渺小之感。
他沉默半晌,說道:“梧州城內有大軍駐守,我軍兵力、糧草皆不足,明早撤軍,回平南。”
“皇上!”
這時,秦寒卻是忽然從車輦內走出來,道:“只需等到明日,元軍自會出城。”
眾人聞言都是驚訝,不禁全部看向秦寒。
趙洞庭也是奇怪,問道:“軍師何出此言?”
秦寒臉色冷漠,淡淡道:“離城前,我已讓士卒往梧州城內個個水井中投入鳩毒,現在,城內應該已經有不少元軍有中毒跡象。”
“嘶!”
眾人紛紛倒吸涼氣,面露駭然。
鳩毒!
連趙洞庭都是色變。
鳩是種鳥,不過在現代已經絕跡。這種鳥食蛇,分部在南方山脈中,其羽毛有劇毒,泡在酒中幾乎不可解,是以後代逐漸將“鳩酒”慢慢演變成“毒酒”的統稱。雖然鳩毒投在水井中會被稀釋,毒性大減,但人體也定然吃不消。
可城內未免就沒有百姓留下,他們飲用井水後……
趙洞庭一股極怒從胸膛躥起,臉色潮紅,對秦寒怒吼:“你怎可使用如此喪盡天良的手段?”
秦寒卻渾然不懼,仍是傲然立著,“梧州將破之時,大軍仍未見蹤影,我不用此法,難道坐視元軍數萬攻入廣西不成?皇上以為,連夜追擊阿里海牙的我朝數萬將士,能夠擋得住孔元的鐵騎?”
趙洞庭道:“可是城中還有百姓!你用此法,城中百姓不得生靈塗炭?”
秦寒道:“梧州乃是要地,我朝勢必要將其掌握在手中。區區百姓算得什麼?”
說著,他拱手道:“若是皇上覺得我此舉有傷天和,大可將秦寒斬殺便是。天要怒,秦寒一人擔之。”
趙洞庭是真的怒了,心中也充滿無盡寒意。他覺得秦寒簡直就是個冷血的人。
在井水中投鳩毒,有可能讓得整個梧州都成為死城。
他微眯起眼睛,喝道:“來人,將秦寒拖下去斬首!”
“皇上開恩!”
可這個時候,文天祥、劉子俊等人竟是接連跪倒下來。
劉子俊道:“皇上,軍師此舉雖然有傷天和,但也是無奈之舉。城中百姓已經大多逃到城外,城內百姓應該遺留不多,軍師奪蒼梧、取靜江,又鎮守梧州有功,末將為軍師求情,請皇上開恩!”
連文天祥都說:“皇上,雖然鳩毒荼毒城內百姓,但倘若能拿下梧州,於我朝有重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