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王朝的那位德高望重的中書令王朗,以天紋巔峰之身,活了三萬多年,本來對於這種層次的修行者來說應該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實際上,若不是他自己堅持平輩論交,宰相黃裳都要以學生禮對待他!
因為同為當朝閣老,並且位居宰相的黃裳,就不認為法域巔峰的自己,有機會能夠活過萬年。
朝堂兇險,人心叵測,很容易就會得罪人,伴君如伴虎,神皇幽瀾要是哪天看他不順眼了,也很可能直接賜死,危險不單單是敵對王朝的那些刺客,更多的其實還是在朝堂之上。
但是,同樣活躍於朝堂之上的王朗,竟然能夠從大唐建國之前,就伴隨著唐王朝的主君,歷經三四朝,身為神象或者絃動的主君都死了三個,他一個天紋巔峰的大臣,整日伴君左右的閣老,居然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在王朝的底層,知道黃裳這麼一個在戰後二十年的時間裡迅速地撫平了戰爭的瘡痍,使得南唐王朝在短時間內重新興盛起來的宰相更加廣為人知,但是在王朝的高層,甚至是在其他王朝的皇室和朝臣之中,中書令王朗的名頭絕對要比黃裳厲害得多!
這個人一貫低調,不顯山不漏水,從來都是站在暗處,默默無聞地付出,甘心情願地為黃裳這個新朝的宰相當綠葉,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哪裡厲害,但是,活著本身就是十分強有力的證明。
整個東庭域,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王朝之中的中樞大員,王朗是徹頭徹尾的獨一份!
所以,雖然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對於宦官來說是一件十分具有誘惑力的事情,但是真正選擇走這一條路的人其實並不多。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內宮之中,他們有朋友,同樣的就會有敵人。
你離開了皇宮,失去了皇室的直接庇佑,沒有了進一步的心法,等到那些仇敵利用心法一步一步成長起來,只要稍稍地在皇帝的身邊扇一扇陰風,或者動用自己手下的勢力悄悄地公報私仇,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算是你圓滑,也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敵人存在,因為再圓滑的人,也不能夠取悅所有人。
而這還只是其一。
就算沒有人找你報仇,洩憤,你也成功地當上了自己的城主,安安穩穩地享受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已經健全了,宦官這兩個字就像是一道永遠也無法抹除的陰影,終究還是會伴隨著你一聲。
別人看見你,表面上也許會上來若無其事地寒暄,但是,到了背後,他們就會說,看呀,這個傢伙以前是在皇宮裡面當太監呢!更有甚者,還會故意在你能夠聽得見的地方竊竊私語。
人就是這樣,當著你面的時候,天下太平,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到了背後,他們就會把自己最為惡劣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
同樣是官,但是這些當過宦官的官,就會成為同僚們的笑柄,你不會有真正的朋友,會被人孤立,甚至某些特定的時候,他們還會故意落井下石,毫無根由地踩你兩腳,而你,其實根本就沒有得罪過他們。
加上部分宦官天生就有一種因為身體缺陷帶來的心裡缺陷,即便幾十年上百年或者千年之後,真正地脫離了皇宮,重新成為了一個健全的人,那種不健全的心理狀態也已經形成,很難再扭轉過來。
官場不同於大內,雖然皇宮之中,形勢複雜,太監,宮女,內官們之間的勾心鬥角不輸於朝堂,但終究有所不同,並不是這些宦官們所擅長的,他們出來之後,或被打壓,或被排擠,或者自己因為那些難言的心裡缺陷得罪了什麼人,總而言之,除了享受最初那一段時間裡最為一個真男人的樂趣之外,基本上很快就會陷入一個被排擠,被打壓,被報復,被放逐或者直接被殺的局面,能活著離開官場的都沒有幾個。
相反的,選擇第二條路的宦官,除了依舊不能行人事之外,修行之上,因為更高一層的心法進一步的獲得,修為很快就水漲船高,地位更是如此,因為是皇帝身邊的近人,大家追捧還來不及,哪裡敢有半點不敬?選擇這一條路的,只要不是不小心惹怒了皇帝,最後基本上都一步一步地成為了皇宮之中的實權人物,就連中書令王朗這樣的大人物見了,也要客客氣氣地停下腳步,叫上一句公公!
如此局勢之下,選擇第二條路的宦官就越來越多。
而眼下這人,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