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女魔頭,”姜寧笑著解圍道:“別那麼衝動嘛,人家姑娘都說了,她沒有見過父親用武功,也許那鐵匠會武功的事情,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坐在雪地上的少女回想著過往發生的種種,漸漸有些明白了二人的意思。
普通的人,第一次殺人之後心裡定然慌張無比,那一夜,自己只是在旁邊看著那相師死在了父親的手上,腦子裡都變得一片空白,更何況是親手殺人的父親,兩人逃走的時候,自己已經慌不擇路,父親卻顯得非常平靜,當時她並不覺這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反過來想想,卻覺得處處散發著謎一樣的味道。
“父親,你究竟是什麼人?”少女神情呆滯,低聲喃喃道。
姜寧輕輕掙脫了紅衣女子的手,縱身一躍,來到了少女的旁邊坐下,趕路的這段時間,他也不是隻同那女魔頭問些江湖上的事情,還有意同她請教了些輕功的基本訣竅,依他的理解力,自然是立馬就能使得出來,只不過稀少的內力並不支援他向紅衣女魔頭一樣長途奔波,但是短時間的
騰躍還是做得到的。
紅衣女子看著姜寧現學現賣的身法,只覺得這男人天賦是真的好,不過是從自己這裡聽到了些基礎輕身法門的要訣,第一次施展,竟能使得這般乾淨利落。
這份天賦,比起一直以來只當那孫浩是對手的自己來說都強出不止一籌,她心中對於姜寧的好奇心已經到達了頂點。
姜寧對於紅衣女子的心思多少能預料到一些,但是,就如同紅衣女子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別人知道一樣,姜寧也不在乎暴露出絕世的劍法還有驚人的天賦這些東西,他看人一向很準,紅衣女子雖然自稱女魔頭,姜寧卻自信她不會因此對自己心生嫉妒或者忌憚之心。
事實證明,他看的沒錯。
姜寧坐在沈冰的身邊,笑道:“不管你父親是什麼人,你只需記得他是你的父親,他希望你安全,便足夠了。”
少女大約生來就是樂天派,寒冷的雪原,廣袤而孤寂的森林,匱乏的食物,野狼的山洞中,依舊能夠開開心心的和姜寧這麼個陌生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姜寧稍稍安慰兩句,沈冰也就不再亂想,只是不當外人的扯著姜寧的胳膊撒嬌,求他幫自己找到父親。
姜寧笑著揉了揉沈冰的小腦袋,“山洞裡頭一個多月,若是沒有你教我怎麼在松原找食物,姜寧只怕一早就餓死了,這件事情,即便你不說,我也會幫你的。”
依舊站在厚厚積雪之上的紅衣女魔頭平生最見不得別人在自己的面前卿卿我我,當下就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冷言冷語的催促道:“你們倆說完了沒,說完了趕緊給我過來,不然我自己先走了!”
紅衣女子功夫雖然真的如她所說的那般厲害,但是性子嘛,倒有些像不諳世事的單純少女,當然,若有人真的以為她不諳世事,那就大錯特錯了,她只是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待人接物,不屑於偽裝罷了。
這一點也正是姜寧最欣賞的地方。
北行的路上,接下來沒有再生什麼波折,當然,有這個武功高絕,又從姜寧的劍法中接觸到新的刀法高度的女魔頭在,即便碰到了什麼麻煩,那也是對方覺得他們更麻煩才是。
黃昏的時候,一行三人終於出現在了松雪村的村頭。
村裡人見到去而復返的沈冰就像見到了鬼一樣,一個個都躲得老遠,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神情晦暗。
姜寧都不用費心去思考他們說了些什麼,一看這些人的帶著三分疑惑,三分憎惡還有四分畏懼的眼睛,就知道,若不是揹著緋紅長刀的女魔頭站在這裡,只怕他們立刻就會衝上來綁了沈冰,把她重新獻祭給那所謂的山神。
人就是這樣,有的時候,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確保自己的利益,即便知道他人的無辜,也願意親手將之推入深淵。
緊接著就有婦人提著菜刀張牙舞爪的吶喊著撲向了走在姜寧邊上,披著狼皮的姑娘。
“你還我女兒!”那婦人涕淚滿面,撕心裂肺的叫喊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