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自己失了態,臉又迅速僵硬起來。
他滿懷希望地扭過頭來,當對上我僵硬的臉時,他原本滿懷期待的神情頓時又冷了冷。
“好,你買的西裝應該很合身。”他對阿柔說道,隨後真的當著我的面脫下了衣服。
他裡面穿著的那件白色法式袖口襯衫還是我當初為他買的,穿在他身上依然帥氣,卻晃眼得很。
“你以前穿的款式都過於成熟,不符合你的氣質。我給你挑的這一件,既不顯得浮誇又不會過於成熟,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適合你。”阿柔笑著說道。
我假裝無視,心卻疼得要命。
我眼睜睜看著阿柔親自為他穿上西裝,幫他扣好紐扣,又貼心地調整好衣領,然後滿意地拍了拍盛筠的肩膀,拉著他走到可以倒影出人影的窗前,對他說:“你看看,多帥!”
“謝謝,讓你破費了。”盛筠淡淡掃了落地窗上的身影一眼,然後說道。
“和我客氣什麼,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可是最瞭解你的人。”阿柔笑道,眼神裡透露出說不出來的得意。
我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憑什麼我要烏龜一樣地站在這裡隱忍住自己內心的憋屈?憑什麼我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面前眉來眼去?我還是盛筠名正言順的妻子,我們還沒離呢!
這口氣,我憑什麼要憋?我許舒貝,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逆來順受?
這根本就不是我!
意識一轉過來,我當即便直接走過去,我用手推開了阿柔,伸手便開始解開盛筠的西裝紐扣。
“許舒貝你幹什麼?”阿柔穿著恨天高,被我這麼一推,踉蹌幾步,差點兒跌倒,她驚慌失色地喊道。
“盛筠無論是名義上還是法律上,目前還是我的老公。他的穿衣風格我說了算,他能不能和異性來往我說了算。除非我們離了,不然阿柔你送的衣服,我不會允許穿在他的身上!”我直接扒掉盛筠身上的外套,隨後利落地一扔,外套好巧不巧落在了阿柔的臉上,擋住了她那一張玻尿酸過多的臉。
盛筠站在原地任由我扒掉他的外套,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神裡透著一絲玩味。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毫無懼色地說:“盛筠,我目前法律上還是你的妻子。我認為,你剛才的做法十分不妥當,所以我有必要糾正。”
“我沒說過你不是,只不過……你倒是橫了心不要這個身份。”盛筠以為我回心轉意了,於是伸出手來,想摸一把我的臉。
我直接扭頭避開了,我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看著他,冷漠且疏離的說:“請尊重我目前的身份,也請尊重我心裡的憤怒。這樣才不枉,你我相識一場。”
盛筠原本舒展開來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臉上的神色也瞬間變得凝重。
阿柔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不給面子,更沒想到我會直接把外套扔在她的頭上。
而那件外套,又剛好湊巧勾住了她頭上的髮卡,等她費盡心思把西裝拿下來的時候,髮卡把西裝勾出了線頭不說,她本來精心打理過的一頭波浪卷長髮,也變得像是被人輪了一樣凌亂不堪的雞窩頭。
“盛筠,她這麼過分,你都不說她一句嗎?”阿柔失望地看著盛筠,忍不住脫口而出。
“她說得對,剛才是我逾越了界線。阿柔,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我目前還是已婚人士,需要注意形象。”盛筠緩緩說道。
“許舒貝,我和盛筠朋友這麼多年,我就好像是他姐姐一樣,我一路看著他走到今天。我們這樣的感情,你也要吃醋?你也未免醋勁太大了吧?”阿柔調整了方向,開始對我發起進攻。
“我認為如果是一個合格的乾姐姐,在他的正牌夫人面前,應該會合理恰當地掌握好分寸,不會刻意凸顯親密。尤其在兩人鬧彆扭的時候,不應該給乾弟弟送湯買衣服,而應該好好調教一下自己的乾弟弟,到底他哪裡錯了,這才是所謂的姐姐,該做的事情。”我正色說道,在“姐姐”二字上咬字特別重。
盛筠居然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麼。但是很快,他便止住了笑意,只是望向我的目光裡,多了一絲絲憐愛的意味,倒有點兒像是長輩望著頑皮的小輩一樣,任由我鬧騰。
阿柔被我說穿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如果以為我是一味容忍她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主兒,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我許舒貝還沒打算徹底退出,她就甭想見縫插針!哪怕我現在對盛筠怨念滔滔,我也不會給她可乘之機!更不可能讓她揚她的銳氣挫我的威風!
“你想多了,我對筠子不過是尋常的關心而已。許舒貝你也是新時代女性,怎麼做人做事還是這麼小家子氣呢?”阿柔忍不住酸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