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回,惱怒的人換成我了。
我聽到了他的笑聲,難得的、豪放的笑聲。
他握住我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好好養好身體,什麼都別想,國內的一切我會安排好。記住了,傻女人,以後有我。”
“喂,別走。”我聽到他這樣告別的語氣,急急忙忙地“喂”了一聲。
“喂什麼喂,我沒有名字嗎?”他又惱怒了。
“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我不禁問道。
他在我頭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好疼好疼。
隨後,他站了起來,我聽到他在整理衣服,他語氣慵懶地說:“沒有為什麼。對你好,你受著就是,一般人沒這樣的幸運。”
依然得瑟如初!果然還是改不了這不可一世的本性!
“你這就走了嗎?”我又問道,心裡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怎麼?難道還有別的節目?”他的語氣頓時變得曖魅起來,又坐下來,湊在我耳邊小聲說,“醫生說了,你現在還不能那什麼。等你好了,我再好好餵飽你。”
心一下被他撩出了心跳,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能想象到他壞笑的模樣。
“盛筠!”我有些氣急敗壞。
“好了,不逗你了,免得我不在,你每天想入非非……”他語氣輕佻地說道,隨後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別妄想了,醫生和護士我都安排的是女的,這個地方除了門口的保安,就只有我一個男人。”
這語氣!!!真不是一般的婦道和小氣!!
我無言以對,隨後,他突然又吻上了我的唇,我被他綿密的吻弄得透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我說:“我真走了,再不走,時間來不及了。”
“盛筠,你是認真的嗎?”我狐疑中,又問出了一句傻話。
他已經不愛聽了:“我說過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
“哦。”我悶悶地應了一聲。
這時候,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我聽到他們用流利的英語在交流,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盛筠說英語,沒想到,他的發音地道得像老外。
他們聊了一會兒之後,醫生開始為我做檢查和換藥,等她們幫我料理好之後,盛筠已經消失在了病房。
當她們告訴我他已經離開的時候,我心裡說不出為什麼,竟然覺得悵然若失。
我靜養了一個星期,因為我的配合再加上醫生護士的敬業,我的傷比預期得好得快很多。一個星期後,眼睛就可以揭開紗布和綁帶了。
雖然電話放在我的旁邊,但是這一個星期裡,我沒有給盛筠打過電話,他的那些情話我也未曾當真,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與他只可能是逢場作戲。
這一天下午,醫生開始為我去掉敷眼睛的紗布和藥,我心裡無限忐忑,因為醫生告訴我,拆開後還有1%的機率會看不見或者視野模糊,雖然機率不高,但是我依然擔心得不行。
我不知道盛筠會不會再回到美國,我也沒打算他會陪我一起面對。當醫生揭開紗布、清除掉藥物,鼓勵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深吸了一口氣,緊閉著眼睛卻遲遲不敢張開。
只有有過這樣的經歷,才明白失明對一個人而言有多麼可怕。
我猶豫著,忐忑著,幾度微微睜開了一點點又連忙合上,總覺得眼前的光線太過刺眼。
這時候,忽然有一隻大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幾乎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風塵僕僕的氣息,我聽到他用堅定不移的語氣說:“我趕來了。”
不過是寥寥四個字,卻給我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那一個瞬間,我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長久的黑暗使得眼睛無法適應強烈的光線,我感覺到了雙目一陣刺痛,眼前一片模糊……
糟了,完蛋了!
恐懼佔領了我的心扉,在我心慌不已的時候,他的手伸過來緊緊扶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拉入了他的懷中!
“別怕,再試試!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失明!”他的語氣更加堅定了。
在這一刻,我有一種天塌下來、但被他牢牢頂住的感覺。而這種踏實的安全感,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覺到。
我又一次嘗試著抬起眼皮,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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